方故炀皱眉:「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竹林?」
正常人应该去栅栏里的大榕树找才对,虽然淮宵没有那个闲心去爬树。
「天资聪慧。」
方故炀和着他的语气回道,神色温柔。
当然淮宵才不满意这个答案,摆出一副「你不说就算了」的表情,潇洒挥个手,走了侧门,就蹿进了太子府别院。
……
他站在那儿,先是抬头看到有昨夜的雨水顺着梁托滴答到石阶上,再看着那月白色隐去。
心里一会儿想着昨儿下了雨,又一会儿想着淮宵方才同自己的捉弄,太子也是觉得脑海之中粘稠上了。
他摇摇头,跨步走进了自己的府邸之内。
刚进太子府,方故炀就看到一列下人站成两排,大家头上有汗,像是候他已久。
他们手里拿着面盆香料,果盘茶盏,恭恭敬敬还唤一声——
「太子殿下。」
这样看来倒是他,像极了贪玩不归家的稚儿。
方故炀冷着脸点点头,从中间直径穿过,心下已是真心厌倦了这般生活。
每天早上天未亮就起床,帮隔壁卧室熟睡的淮宵掖了踢乱的被角,比同堂的学子们更早地拉弓骑射,习武练剑。
若逢阴雨天,便倚在窗边听着或大或小的雨声,对着书卷,低声诵读。
平旦已至,又是一夜大雨瓢泼,晨起,卷帘气清。
方故炀今日被免了早朝,但依旧是早早起了床,今日不与群臣食廊餐,便吩咐了做些点心。
交代完事务之后,他提了佩剑去练武。
路过隔壁房室,又听见淮宵动静还挺大的翻身声。
他轻轻敲敲门:「淮宵?」
无人应答,太子殿下推门而入。
淮宵背对着他,面容沉静,呼吸有些急促。
方故炀一步步轻手轻脚,上前给他掖好了被子。
正待方故炀弯着腰发愣了一会儿,提剑转身,准备离开时,却听到身后一声轻咳。
「怎么了,」
方故炀蹲下来,似浑然不觉现在的自己温柔得紧,「醒了?」
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淮宵理了理太子有些褶皱的领口:「你这几天不对劲。」
太子一怔,眉尾向上扬起一点,眸子轻轻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