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自然是不信的,她心中猜测这些只怕与沈澜也脱不了干系。
原来沈澜非但是暗中给她看过了这些书,其实也给沈湘看过?想想薛姨娘娘家贫困,她的侄儿也仅是个举人,上辈子父亲如何会同意沈湘嫁给薛姨娘的侄儿呢?难不成这背后也有什么其他旁的缘故不成?
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嫁到李家了,所以对于这件事的内情并不知道,可现在想来,这里面必然是有什么缘故的。
但看着沈湘通红的脸,又垂着头,只管用手弄着衣带,她便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事暂且也只能作罢。
一时姐妹几个人的马车进了车门,采薇和木莲等人上前掀开车帘子,扶着她们踩着马凳下了马车。
来到多是女眷,且都是素日与临安伯府交好的。有那等权势要高过临安伯府的,便不肯前来,顶多遣了家里几个体面些的婆子送些礼品罢了。
沈碧萱梳了个牡丹头,发间簪了一支赤金点翠五尾的大凤钗,身上穿了大红色织金缠枝菊花纹的夹袄,正在忙着招呼客人。
她身旁站着那位穿了一件玫瑰紫二色金对襟夹袄,身材高挑,相貌秀丽的女子是沈氏的大儿媳妇宋氏,出身永昌侯家的嫡系。只是宋氏的这一支总归是比不上永昌侯那一支荣耀显贵的,不过是同宗同族罢了。
沈沅带着沈澜,沈湘,沈潇上前,对着沈碧萱屈膝行礼,说了拜寿的话。又对着宋氏行礼:“见过大表嫂。”
宋氏扶了她的胳膊起来,目光打量了她一打量,然后抿唇笑道:“这是沈家大表妹?这些时候未见你,倒是出落的越发的娇美可人了。”
宋氏和大表哥江兴为成亲的时候沈沅也过来观了礼,其后节庆之时也见过两次,宋氏对沈沅是很有印象的。
沈沅原就生的那样容光照人的一个相貌,又是那样骄纵的一个性子,任凭是谁见过一次,只怕都再也忘不了。不过年前宋氏和婆婆沈碧萱闲谈的时候,听她说起在大舅母家见过沈沅,现在做得一手好针线不说,便是性子瞧着也平和了不少。那时她还不信,但现在看着站在面前的沈沅,却由不得她不信了。
“大表嫂惯会取笑人。”沈沅微笑着。又回身自采薇的手中接过一只锦匣来,双手递了过来,“我在常州的时候听得说大表嫂喜得贵子,偏生那时我隔着那么多路,也没法前来恭贺。今儿补上这份礼罢。大表嫂可别见怪才是。”
宋氏也是个有福气的,嫁给江兴为不上两年就生下了嫡长子,也是临安伯的嫡长孙,将来是要袭爵的。
宋氏很高兴。她伸手接过了锦匣,回手递给了一旁伺候的丫鬟,又笑道:“今儿的大厨是特地从扬州请过来的,做的极好的菜。戏班子也是特地请来的,唱的极好的戏,大表妹待会儿可要吃好玩好。”
沈沅笑着点头。其后沈澜等人也上前同她寒暄过了,宋氏就叫了个丫鬟过来,让她领着她们姐妹几个往后面的邀月楼去。戏台子搭在那里。
等上了邀月楼,沈沅就看到了大伯母杨氏,忙上前同她见礼。
杨氏拉着她的手,笑道:“我刚刚还在同王夫人说,我的那几个侄女儿也该来了,这不,你们就来了。”
又忙着替她们引荐:“这位是广平伯王夫人。”
又对王夫人笑道:“这位是我的大侄女沅姐儿,后面的是澜姐儿,湘姐儿和潇姐儿。”
王夫人一一看过去,笑道:“你的这几个侄女儿生的都是花容玉貌的,叫我看了,都不晓得该怎么赞才好。”
沈沅一面对王夫人屈膝行了礼,一面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
王夫人近五十岁的年纪,身上穿的衣裙和发髻间簪着的首饰看着都很清雅,看着一点儿也不华丽。不过她额头上围着貂鼠皮的卧兔儿,毛皮水光润滑的,左手的中指上戴了一枚赤金镶翡翠戒面的戒指。那块翡翠戒面极是通透,看着一汪绿水一般。这两样儿可就极奢华了,一看就知道她身份必然不低的。
沈沅心中暗自想着,以往就听说广平伯夫人为人和蔼,又端庄大方,今日一看再不错的。想必她的女儿也不错,不然也不会一进宫就被皇帝看中,封为了安嫔,后面还生下了三皇子。不过她的儿子王信瑞的德行可就不如何了。想必是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难免溺爱,所以才养成了他那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德行。
给沈沅她们引荐了王夫人之后,杨氏又给她们引荐了其他几个她相熟的夫人。
沈沅明白杨氏的意思。除却沈潇年纪还小,她和沈澜,还有沈湘可就都到了该说亲的时候了。特别是她,到了今年秋季就十六岁了。这个年纪可不小了。杨氏自小疼爱她,自然会将这事放在心上。
也不好却了杨氏的这一番好意,于是沈沅就面上带着微笑,随着杨氏,一一的见过了其他的几位夫人。
然后她就看到了谢蓁蓁,还有梁庆云。
谢蓁蓁也还罢了,这个梁庆云,她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的。
上辈子她嫁给李修源两年之后,李修源就纳了梁庆云为妾。且因着她相貌与谢蓁蓁有几分相像,李修源极是宠爱她。梁庆云又是个不安分的性子,见她不得李修源宠爱,也不得李修源的母亲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