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正好,马老太爷正躺在躺椅上,身上盖着一床被子,迷上眼睛,手上拿着一个收音机,收音机里正播着评书,也不知道老爷子有没有睡着。
“外面都快打出人头狗脑子了,老太爷您还有心情在这儿听书睡觉,真是好兴致啊!”
江小白推开竹扉走了进来,打量着这个在农村来说绝对称得上别致的小院。论闲情雅致,怕是整个松林镇没有人比得上这个百岁老人。
“操心过甚,则耗费心神,耗费心神则活不长久。”
躺在那儿的马老太爷睁开了眼,他并没有睡着,只是在假寐而已。
“原来您就是靠着这个活到了一百岁。”江小白冷声道:“可是今天上午,因为你只言片语,却有上百个无辜的村民受了伤。这里面有我们南湾村的,也有你们广林村的。那些可都是你的子孙后代啊!”
“我只是发表了一点我的看法,至于小辈们怎么做,那完全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马老太爷一副漠然的态度,他的这种态度让江小白十分不爽。
“马老太爷,你难道不盼着村里富裕一些吗?不盼着你的子孙后代日子过得好一些吗?”江小白问道。
马老太爷这才坐起身来,从躺椅上起来了,虽然已经是百岁高龄,但一双眸子依然精光四射,异常雪亮。
他在江小白的身上一扫,尤其是盯着江小白的脸看了一会儿,他这是在给江小白看面相。
“小娃娃,我只问你一句,你们村要搞藤编,你参不参与?”
江小白不知道马老太爷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道:“原本我没打算参与,但是顾惜跟我说那是她的心愿,为了完成她的心愿,我已经决定投资开办藤编厂!”
“好!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回头我孙儿马洪会去找你!”马老太爷道。
江小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都哪跟哪儿啊,马老太爷的思维跳跃性实在是太大了。
“老太爷,我还是没太明白你的意思。”江小白道。
“你不需要明白!赶紧走!”马老太爷双手叉腰吼了一嗓子,声如洪钟,谁能想到一位百岁老人居然能有那么洪亮的嗓音。
江小白一肚子道理要跟他讲,没讲几句就被轰了出来。老人家脾气一般都不好,他也只好先回去。
把马全友送回了镇上,江小白便去医院为顾惜办理了出院手续,然后送她回村。开车刚到村口,便看到了坐在摩托车上的马洪。马洪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不过没敢进去,毕竟今天早上才和南湾村干了一架,他现在单枪匹马,万一被人拦住,那就麻烦了。看到马洪,江小白才想起了马老太爷的那句话,没想到马洪那么快就来了。
“我不想看到这个人!”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顾惜冷冷地道,她对马洪的成见太深了。
“我看他好像有事。”江小白道:“你在车上,我先下去和他聊几句。”
下了车去,马洪搓着手走了上来,似乎有点不太好意思。
“哟,这不是马村长嘛!你身上有股味道啊!太浓了!”江小白皱着眉头道。
马洪闻了闻自己的身上,没闻出什么味道,道:“什么味道啊?”
“血腥味!”
江小白把脸一冷,“你的身上沾着我们南湾村人的鲜血!一身的血腥气!”
“江小白,上午的事情我真是抱歉,实在是我太冲动了,选择了一个最不合适的方法。”马洪的态度非常客气,与上午的时候判若两人。
“说吧,到底找我啥事?”江小白不耐烦地道。
马洪搓着手,笑道:“我想来和你们村聊聊合作的事。”
“聊这个啊,既然这样,那就去村委会吧。”江小白道:“那里是聊正事的地方。”
“那好,我也是这个意思。”马洪道:“那我就跟在你车后面吧。”
江小白没说话,上车开着车朝着村委会去了。马洪骑着摩托车跟在后面,一路上都很小心,生怕有南湾村的村民发现了他。
到了村委会,顾惜才从车上下来。此刻村委会里只有赖长清一个人,赖长清今天上午回到家里洗了老半天澡,一整块肥皂都给擦没了,才把身上的臭味给洗掉,但是他总觉得身上还有粪水味。
老赖有点受凉了,一直流着鼻涕,正坐在火炉边上烤火。瞧见江小白带着马洪进来了,这家伙操起夹煤炭的火剪子就站了起来,看样子是要和马洪拼命。
“别紧张,马村长是来谈合作的。”
江小白一眼就瞧出来赖长清不是要和马洪拼命,他拿起火剪子,那是为了自保。
“和他有什么好谈的?”
马洪孤身一人,赖长清的底气也就足了,有江小白在这儿,他不会挨打。
“小白,让他滚蛋!我见到他就想揍丫的!”
顾惜一直不说话,她也恨不得踹马洪两脚,但是受过的优良教育和她自身的修养不会允许她做那样的事。
“马村长,请你简明扼要地说明你的来意。”江小白坐了下来,就马洪一个人站着。
马洪也不兜圈子,道:“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和你们南湾村共同开发藤条林。”
“你爷爷跟你说了什么?”江小白很想知道马老太爷跟马洪到底说了什么,让他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我爷爷吩咐过,他说的话,你不必知道。”
其实,在江小白去过马老太爷那边之后不久,马洪就被叫到了老太爷那边。
老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