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达明脸上的冰霜转瞬即逝,关上窗,走到桌前忍笑等着。
“季叔叔,季叔叔!”伊默还没进门就开始喊。
“慢点跑。”季达明抬起头,搂住扑过来的伊默。
伊默拽掉帽子,甩开围脖,坐在季达明腿上献宝似的把栗子递过去:“季叔叔,热的。”
季达明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伊默的口袋,看见半只露出来的黑手套。
“你怎么不吃?”他装作没看见,剥了栗子喂伊默。
“甜。”伊默笑眯眯地软在他怀里,晃着腿轻哼,“我要季叔叔剥给我吃。”
“你的季叔叔今天很忙。”季达明嘴里说着忙,手上却不停,一连剥了十几颗才停下。
伊默坐在他怀里慢吞吞地吃,吃完又自己抱着啃,不敢打扰他。
季达明搂着伊默看商会打探来的消息,思索应对陈记商行的办法。他记得上一世陈记商行最先拿码头的盘口开刀,看来得提前防备着,不能阴沟里翻船。
他在想事情,伊默在嘎嘣嘎嘣地剥栗子。
季达明想完,拿起笔写了几封信,喊人寄出去时,伊默还在嘎嘣嘎嘣地剥栗子。
后来天黑了,季达明开车回家的时候,这小孩儿还在和栗子较劲。
“怎么还在吃?”
“买多了。”伊默抱着袋子心满意足,“能吃到明天呢。”
季达明笑了笑,又想起伊默买的手套,心里痒痒的:“小默,你还想买什么?”
伊默蜷在椅子里打盹,闻言挠了挠鼻子:“要买……很多很多栗子……”
季达明的心更痒了。
“季叔叔。”伊默翻了个身,车厢很暗,伊默几乎看不清东西,但有季达明在,并不害怕:“季叔叔什么时候过生日?”
“今天。”季达明睁眼说瞎话。
也只有伊默会信:“季叔叔,你怎么不早说?”说完慌张地掏出藏了许久的黑手套,“生日……生日快乐……”
季达明又欣喜又激动,心里酸酸涩涩五味杂陈,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唯独伊默送的手套让他眼眶发热。
“季叔叔,我钱不多。”伊默把手套送出去以后,颇为难堪,“也不知道哪种保暖……我的钱就够买这双。”
“我喜欢。”季达明开车腾不出手,但他特地停下来,当着伊默的面把手套戴上,“小默,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伊默羞涩地靠近他,难为情地亲了会儿:“季叔叔不用安慰我,等我工钱多了,我给你买更好的。”
季达明搂着伊默点头:“我等着。”
伊默把手套送了,美滋滋的,到家以后拎着灯笼往厨房闯:“婶婶,婶婶?有没有煮面条!”
李婶正在蒸蟹黄汤包,厨房里弥漫着蟹黄的醇香,伊默嗅得迷醉,忘了问面条,搁下灯笼等包子。
季达明把外套脱了,摘下手套,将它们工工整整叠好塞进口袋,然后从伊默搁下的袋子里拿了几颗栗子。
栗子已经冷了,壳上黏着糖霜,季达明没吃几口,指尖就黏糊糊的全是糖浆。他不明白伊默为什么喜欢这些甜到发腻的零嘴,但此刻心里沾了蜜,竟吃得停不下来,等伊默从厨房端着小碗跑出来时才回神。
“季叔叔偷吃我的栗子。”伊默得意地叫起来,“被我抓到啦!”
季达明剥栗子的手顿了顿:“不是要请我吃栗子的吗?”
伊默怔了怔,捧着碗坐到他身边:“我给忘了……”
季达明忍笑往伊默嘴里塞了个栗子。
“婶婶做了蟹黄汤包。”伊默捏着小勺子流口水,“因为我不能再吃螃蟹了。”
季达明替伊默用筷子在薄薄的包子皮上戳了个小口,而伊默用勺子小心翼翼地盛着汤包吸,一边吸,一边烫得吸气。
“慢点。”季达明拿着帕子怕伊默烫着。
伊默吸了几口,喘起气:“好香。”
“能不香吗?”他把栗子推到一旁,“都是上好的蟹,最精华的部位都在这里了。”
伊默眨了眨眼睛,把汤差不多吸干以后,咬了口包子,汤汁直接溅出来,烫得这小孩儿嗷嗷直叫。
“给。”李婶给季达明夹了个汤包,转而又给伊默倒茶,“小默,慢点嚼。”
伊默含泪点头,嘴里还没咽下去,就跑去戳季达明的包子。季达明惯着伊默胡闹,由着自己的包子被戳破,流了满碗的汁。
“哎呀……”伊默心虚地低下头。
季达明端着碗喝汤:“一样的。”
伊默撩起眼皮瞧他:“季叔叔呀……”
“快吃。”季达明俯身亲伊默的耳朵,“吃完咱们去床上亲一会儿。”
伊默缩了缩脖子,头也不抬地啃包子,明明这话只有他们俩人听见,还是羞得不行。
其实伊默和他经常抱在一起亲,有的时候是在浴盆里,有的时候是在床上,亲着亲着衣服就没了,大帐篷和小帐篷隔着裤衩磨蹭。
吃完饭,季达明回屋点蜡烛,伊默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季叔叔,手套呢?”
“在桌上。”季达明把烛台搁在床头,脱衣钻进被子。
伊默直起身瞄了一眼,躺回去喊冷。
季达明把人捞进怀里:“今晚要不要弄出来?”
伊默不像以前那么胆怯,敢拒绝了:“不要,弄出来还要换裤衩,冷呢。”
季达明失落地吻过去:“真不要?”
“不要……”伊默环住他的腰,“好冷的。”
季达明也就收了手,和伊默并排躺在床上。
伊默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