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人第一次真见识到飞蓬的剑法,说是混战,实为一面倒的屠杀,只见无数血花从空中纷纷落下,随风洒落于地,溅出一朵朵最美丽的花瓣痕迹,是昭示生命凋零的昙花一现之美,惊艳万分又触目惊心。
陆小凤神情复杂之极,只因最后一个倒下的正是他的先祖蘼凤,其眼神蕴含发自内心的不甘、愤怒和对族群处境的深切担忧,然又有颇为矛盾的心悦诚服,随倒地的轰响传来,三人眼前影像破碎而转移。
“水神共工…”西门吹雪低声说道:“作为兽族第二人,叛离本族,当真该死,飞蓬…”他摇了摇头:“以我对飞蓬的了解,估计不屑于为伍吧。”
叶孤城颔首:“等回去,我们不妨问问。”
“带我一个。”陆小凤幽幽叹息:“刚刚那一幕,真是很美…”他苦笑道:“其实我一直对西门的有些看法不以为意,可这一次不得不承认,原来血花真有如此美丽的时候,虽然,它有多美丽就有多残酷。”
再之后的场景还是同一个厅堂,九凤面沉似水的转悠来转悠去,瑶姬和女丑沉闷的坐在一旁,一直到消息传来:“首领重伤逃遁,并无生命之危。”
“还好,我族还没彻底失败。”九凤长出一口气:“若首领也亡于共工的算计,便再无力回天了。”他咬咬唇:“这边,没有重楼,我们几个对上飞蓬,哪怕联手都难以保命,干脆……”
瑶姬突兀起身:“以吾地皇神女的名义发布命令,让还有战力的族人尽数往兄长那边聚集,哪怕放弃手中的领土。”其大步走出厅堂:“战争还没结束,更没到油尽灯枯之时,走!”
陆小凤等人对望一眼,不出意外的见到影像再次闪动,出现在面前的是憔悴了不少的兽王蚩尤,他沉声道:“第几波了?”
眼圈有些乌青,明显多日没休息,九凤嘴唇嗡动了几下,艰难说道:“第六波,首领,若我没猜错,应该……”
“我知道。”蚩尤握紧了拳头:“怎么会不知道,重楼本身就是最好的筹码,不管是用来打击我还是引诱我们派人去救,但吾等真能放弃救他吗?”
兽王深深叹了口气:“去救重楼,不仅因为他是吾的儿子,更因为其是炎波血刃之主,有他在,我族在炎波神泉就能畅通无阻,此其一;其二,天道之意现已明了,盘古大陆负担不了太多人口必须优胜劣汰,既如此,为未来考虑,我们必须得保住年青一辈的佼佼者。”
“是,我明白。”九凤一拘到底:“让我去吧,然请您答应,若我此番陨落于神狱未救回重楼,就该…”他闭上眼睛咬牙道:“有所取舍了。”蚩尤苦笑一下,默认般颔首任九凤离去。
闻言,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都望向了陆小凤,他摸摸鼻子点点头:“就是这一次,说是陨落于后羿前辈之手。”见两位朋友投来怀疑的眼神,陆小凤哭笑不得:“何必多想,看下去就行了,我也觉得只后羿一人,不会使得之前去救的兽族高手集体陨落连个情形都明显没能传出来。”
结果不出他们所想,只见飞蓬一身白衣自后羿军阵后方走出时,九凤瞳孔剧烈收缩,毫不犹豫变成原形展翅意欲逃离,可快如霹雳的剑光如影随形,羽毛漫天飞舞,巨大的凤鸟从空中坠落,后羿挽弓拉弦,刹那间血雨纷飞,坠地的巨响将哀鸣声压下,惊起的灰烬中,飞蓬的音调似是淡定:“后羿,我送九凤一程,麻烦你先走吧。”
一声轻叹,清俊的男子转身离去,飞蓬在挣扎着扑腾翅膀的九凤身旁蹲下身,修长有力的手用力一拔,染血的箭簇摔落在地上,翅膀颤抖一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苍白的容颜和心口不停流血的回天乏术之伤:“重楼还活着吗?”九凤没有在乎自己必死的伤势,执着的盯着飞蓬。
“他会一直活着的,直到最后…”飞蓬低声回答,抬手阖上九凤眼睛,影像陷入一片黑暗:“我会找个时机放他走,至于他是隐匿还是战死沙场,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九凤动了动身子,声音渐低:“神族看不惯你的老家伙很多,这样你很可能失去此番奋斗所得的一切,为了重楼,值得吗。”
记忆在西门吹雪、叶孤城和陆小凤面前破碎开来,最后只听见飞蓬的叹息声:“心之所向,吾必行之,我本出自风云、后加入神族,重楼却是我出世后最重要之人,故闻长老团下令杀他,我只能提出以兽族年青一代另一位骄楚之命去换,所以,抱歉,九凤。”
而后的声线沙哑又略带希冀:“不过,我这里有一瓶和烛龙尊神打赌得来的生机泉水,但会不会奏效,奏效你又会何时复生,无人能知,如今唯愿时光辗转,故人再遇,相逢一笑恩仇泯…保重。”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一篇文,飞蓬的人设,比较自我,他能为对人族的一时怜悯参战,也能为知己拿朋友的命去换,可因为不满于长老团的算计逼迫,又不愿放弃保朋友性命,说到底,他的剑道就是随心而为,不问对错、只凭心意,但因为行事都光明正大,所以总体上依旧是照胆神剑认可的君子,对此,大家实在看不下去的请轻点揍我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