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迅速站起来,一道黑影投在陆时年的上方,正巧挡住。
“这哪儿还有地方呀,我明天给你抄,都要热死人了凑到一堆。”苏年慌慌张张打开桌子上的风扇,顿时纸张飞起。
唐青微胖的身材,听见他这么说也觉得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汗,赶忙拿了自己的花色的大裤衩子进了卫生间:“那你记住了,千万别忘了,我先去洗澡了。”
之前从来都不让自己抄他作业的,这次天上下红雨好不容易答应一次一定不能反悔。
所以暂时千万不能跟他说话,省掉一切反悔的机会。
苏年重新坐下去的时候陆时年已经把前面的写好了,正趴在桌子上无聊地笔尖戳着练习册玩。
抄作业就是这么简单,别人用一两个小时算出来的数字你写下来一秒钟都不到,可是考试的时候别人用十分钟能写完的题目,你坐在那里一个小时也未必看得懂。
不过陆时年又不需要考大学,再者说他还有大腿。
就是可怜了唐青。
李越然声音轻但是急,还要赶着做作业:“苏年,你以前不是最讨厌抄作业的吗?”
陆时年脸色都没变,刚刚抄作业的不是他。
苏年抬脸对上陆时年淡然的目光,不自然地转过头:“今天作业确实多了,老师明天要是检查的话确实来不及,先写完再弄懂吧。”
说完立刻埋下头开始在演草纸上写写画画。
小风扇的风小还都是热风,倒是吹得苏年鬓边的碎发各种乱飞,陆时年闲得无聊正好盯着看。
苏年手一僵,演草纸刺啦一声划出一道笔痕。
陆时年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转过脸趴在桌子上。
苏年下笔如飞,趁着这段时间恨不得赶紧把剩下的五六页写完。
看一眼答案就冒出来的那种快。
赶紧让这小祖宗上去睡觉吧。
要是再这样看自己,别说是数学题,那就真的数字还是字母他都不知道要写什么了。
索性陆时年半晌都没有转过脑袋,好像是睡着了。
苏年看了看那圆润的后脑勺,奋笔疾书,生怕赶不及。
不到一个小时,几乎全算出来了。
也不知道答案是不是正确,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看着那圆润小巧的后脑勺发呆,忽的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抿了抿唇心虚地看了一眼李越然,松下一口气推了推陆时年:“呐,我写好了,你先看着,要是哪里有不懂的我再给你讲。”
但肯定不是现在,现在你就算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题目都看不懂的那种。
练习册塞到陆时年的怀里立刻逃也似的上了床,就像是下面有鳄鱼咬他的脚。
被忽然从美梦中叫醒的陆时年一脸蒙圈地看着手里的练习册:“......”
上面字迹潦草但也依稀能辨认地出,他也随便挑了几道题目写完就爬上床去了。
苏年还没睡着,感受到床铺的晃动睁开眼睛就看见陆时年的脸,翻了个身差点撞进墙里。
“你,你这么快就写完了?”
陆时年不以为意:“我写的太多老师会怀疑。”
这么简单的道理苏年刚才全然没想到,这会被提醒还是有些呆呆的,说:“那就睡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似乎完全忘了底下还有一个正挑灯打算夜战的学子。
唐青倒是睡得安稳,这会几乎已经在打呼了。
陆时年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怀里抱着被子躺下来。
苏年尽量缩了缩,之前怎么不觉得头对头睡觉有什么奇怪的,可是现在——快哭了,完全睡不着啊。
不过现在倒过去是不是有点奇怪,毕竟用脚对准别人的脑袋不太礼貌。
苏年恍恍惚惚,在一片胡思乱想中整个脑袋迷迷糊糊的,甚至都不知道灯是什么时候关的,自己具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只依稀觉得睡觉真的是一个既幸福又痛苦的事情。
“苏年,我们现在要去打球,二班的还在等着呢。”一个男生卷起衬衫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浑身泛着晶莹的水光,抄起桌上的矿泉水瓶子狠狠灌了一大口。
“打比赛吗?”苏年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嘎嘣嘎嘣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是是是,今天他们体委也来了,我们这边还差两个人。”男生扫了班上一眼,视线落在陆时年的身上,“江宁,要不要来打球,我们这边还少人。”
陆时年手下一本英语书,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字迹,抬起脸淡漠地摇摇头。
后面涌进来一群满头是汗,手上拿着矿泉水瓶穿着宽大球服的男生,相互推搡着大声叫:“苏年,快点啊,你再不去他们就要说我们弃权了,还有谁要打球,人呢人呢,怎么都不见了。”
活动课教室里大多是女生,这会脑袋挨着脑袋凑在一起神秘兮兮地不知道看什么书,被他们这么一喊,齐齐皱着眉毛不满地看着门口。
那些书陆时年看见过一次。
偶然机会陆时年在语文课代表,一个扎着马尾尖下巴小脸女生那里见过她们相互传阅的那本书,淡紫色迷雾的书皮,还有一个特别迷幻的名字,——飞~言情。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书——想看,不好意思要,只能默默记住名字找系统。
“诶,他们人呢,怎么都不在?”
“教室太热了,有些可能去小树林里了。”苏年对着陆时年笑了笑,挪了挪凳子,从他身后挤出来,不可避免地大腿蹭到陆时年的脊背。
陆时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