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了失心疯的人是你吧!你为了不和平公子圆房,竟然能狠心毒害自己的母亲。子女守孝少则一年,多则三年,你不想圆房,才心生此毒计。”
两人近在咫尺,方静怡的眼中是毫不遮掩的怨毒。段凤娘神色平淡,看不出半点情绪。她们身量差不多,本都是端庄娴静,颇有才情的女子。如此近距离地对质,一个面目狰狞,一个淡定闲适。论心机城府,高下立见。
“什么!”段凤娘平静的脸色终于有变化,她惊呼起来,“嫂子,你说娘中毒?我知道你一直对嫁进段家心生不满,可是你也不能如此狠心。娘并没有做过什么,都是大哥爱慕你,才唐突你的,和娘无关啊。你怎么能给娘下毒,你好狠的心哪!”
段凤娘满脸的震惊,捂着嘴就要往外面冲。她的声音很大,外面的下人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方静怡反应过来,一把拉住她,“你说什么?你竟然敢倒打一耙?”
“什么叫倒打一耙?事情本来就是你做的,我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方家好歹也是书香大家,怎么能养出你这样心如蛇蝎的女子!”
“你胡说,明明是你下的毒!”
“你还想赖到我的头上,我是娘的女儿,我为什么要给她下毒?倒是你,一直对段家心生不满,你本来是要当太子侧妃的,被大哥算计嫁进来。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你也不能下毒害娘啊!”
方静怡气急,一下子将她推在地上,气急败坏地道,“你胡说八道,是你自己想当太子侧妃。”
“嫂子,我虽是出嫁女,但你也不能这般毁坏我的名声。”
段凤娘爬起来,转而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谁都知道你是怎么嫁进来的,你恨段家,所以才会毒害娘,这话说出去别人会信的。你若是嚷嚷,我定让你讨不到半点好处,你要是聪明的,就应该知道怎么办。”
方静怡死死地盯着她,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刚才她说的那些话,传扬出去,外面的人确实会相信的。
“你好毒的心,为了当太子侧妃,你竟然真的下毒!”
段凤娘理理衣裙,顺了顺自己的发,“我没有下毒,她是我娘,我再狠心也不可能给她下毒。至于毒是谁下的,不是你就是别人。我不怕你嚷嚷,你要是在外面说我想当太子侧妃,别人不会相信的。我之所以不和大哥圆房,确实是心有所属。天下人都知道我和平公子是皇后赐的婚,是赵燕娘换亲,害得我和平公子分开。我不肯和大哥圆房,天经地义。”
“可是你也不肯和平公子圆房?”
段凤娘轻笑一声,笑得讽刺,“他有伤在身,如何能圆房?我爱重他,体恤他的身体,谁知晓内情后都要夸我一声贤惠知礼。”
方静怡语噎,她说得没错。就算是以后有人怀疑她的用心,她只要和平公子圆房,就能堵住别人的嘴。
反倒是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女儿和儿媳,谁和娘亲?那当然是女儿,一个出嫁女,哪有理由谋害亲娘。倒是她这个不明不白嫁进来的媳妇,更可疑。
段凤娘心机如此之深,根本就是算计好的。她现在万分的确定,自己嫁进来,就是对方谋划的。
“你这般处心积虑,最后真的能得偿所愿吗?”
“这就不劳你费心,你自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就不要来操心我。我要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用银子封住那大夫的嘴,千万不能把娘中毒的事情泄漏出去。娘病了这么久,就算是将来万一有个什么不测,别人也不会怀疑的。”
“你的心真狠!我猜你将来要是有机会入东宫,那东宫太子妃根本不可能活到成为皇后的那一天。”
段凤娘的眼神陡然变得冰冷刺骨,“我劝你还是谨言慎行,免得语多必失,惹火烧身。还有你记住,不要和我斗,以你的心机,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还不想除掉你,你好自为之吧。”
方静怡觉得背后一凉,忍下心中的气,摔门离开,并且命令自己的丫头婆子不能泄漏半个字。
屋内,段凤娘重新坐在椅子上。
她的心里反复想着之前丫头说过的话,还有方静怡透露出来的意思。那么娘中毒,就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究竟是谁下的毒,对方想干什么?
她唤丫头进来,重新梳洗换衣,前往赵氏那里。
赵氏已经从大夫的口中得知,她身体的毒已排出一些,只要慢慢喝药将余毒排出去,好好调养着身体,是没有大碍的。
听到凤娘在外面,她不愿意相见。让自己的婆子告诉凤娘,说她已睡下。
“娘,那你好好歇息吧,女儿回去了。”
外面传来人离开的脚步声。
赵氏脸色晦暗,她心里摸不准是谁想害自己,只能叮嘱自己的婆子,以后但凡是她的药,不能有第二个人沾手。她不想怀疑凤娘,在她的心里就不相信是凤娘做的,但凤娘是目前最可疑的人。
胥府内,因为二房一家人还在,胥老夫人想趁此机会好好热闹一下。婆媳几代人在她的院子里商议着。
胥夫人先提议,“听说最近京中兴起一出戏,叫《一品红》。要不我们请个戏班子进来,好好唱唱。”
梁缨很感兴趣,在公主府时就听到很多人在议论,应该还不错。
“前日在公主府里,就听到很多人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