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啊!——”
“不!——”
夕阳一举沉没,大千世界也陡然黑暗下来。而叶邵夕,也就这样一个人,与垂暮一起,形单影只地消失在人间。
恨此生,不相逢。要渡红尘,且修无尘心。
那些浮光惊影的百般往事,千篇一律的情感纠葛,最终,也和叶邵夕的长剑一样,没有剑鞘,遗留在外,叫人莫不纠结。
从此,就算夕阳下山,皓月升起,人世的飞逝与变迁,烦忧与荣辱,也都已与他,再无关系。
男儿重知己,慨然生死交,生死且不顾,lùn_gōng徒尔曹。
纵观叶邵夕的这一生,他因宁紫玉而很难平凡,而不平凡的人生,常常又注定了……很难平坦。
他只是默默的,用自己一生的行动,去诠释,捍卫自己的情义。
仰天大笑不求人,俯身跪地不留名,面对惨淡的现实和命运和捉弄,叶邵夕从未低头敛眉,即使是这一刻的——死亡。
他一样地坦然进退,不用喜惧。
历史可以见证,往事可以兴叹。
然而此时此刻的他,再也不可能知道的是,自此之后,宁紫玉每每午夜梦回,惊醒之余,总难忘,那落日前的身影,凄美悲壮,无不苍凉。
而远处,在那黄埃散漫的策马古道上,陈青“吁”了一声,最终停下马来,忍不住回头怅望西边,那日渐陨落的残阳。
“还好!还好!还好我们已经平安脱险,也没见那个狗屁太子追来。”其中一名大汉旋开瓶嘴,大灌了一口清凉的泉水,喝得甚是痛快。
“不知道叶兄弟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回来。”他自言自语地,砸吧砸吧嘴,一转头看向陈青,发现了他的古怪,问,“陈兄弟,怎么不走啦?咦?你在看什么?”
众人听见有人问陈青,也都“吁”了一声停下来,不解地望着他。
“对啊陈兄弟,天就要黑了,你不抓紧赶路,这是看什么呢?”
陈青只是默默地望着,很久都未说话。
半天,他忽然开口。
“我……送送他。”
“送送他。”
梁怡诗是第一个听到的,他坐在陈青的背后,挨着他最近,反应也最激烈。
她忽然僵住,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狠狠质问。
“你说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陈青垂下头来,缓缓闭上眼睛,依然冲向西边。
“不!不!——不!——”
梁怡诗怒指他,想将他推下马,不想却自己却跌了下去,浑身是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