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到底多久没睡啊?
便是心念一动,郁容侧首打量着身边的男人:“你是不是也很困?”
聂昕之道:“尚可。”
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基本上代表了十分肯定的意思。
不知不觉间,郁容已经快把这男人的性子摸透了,无奈摇头:“走吧,去我房间,补眠。”
客房既然被烛隐兄占了,他只有发扬一下风度。
聂昕之静静地跟着他去了卧房,然后在其要求下,简单洗漱了一通,吃了些点心垫肚子,便上床睡了。
这一睡便到第二日天明,居然还没醒。
原本回房打算叫人起床吃饭的郁容,默默地在床边站了片刻,终究放弃了。
这个男人……
不说是不是真的几天没睡,很多天没能休息好,倒是可以肯定了……否则,以对方之警觉性,他这又进又出的,早被惊醒了好多次。
反正时辰还算早。
郁容想了想,悄无声息地离开卧房,回到厨房,将留给聂昕之与赵烛隐的早餐,放小炭炉上温着,一旦人醒了,保证立马有热食吃。
遂去了药室。
昨日见到阿若的状态,让他多少难以放心,但胡乱关心什么的也不适宜……无论事实如何,阿若与那洪大海的事,旁人没资格插手。
思虑了一番,郁容打开中药柜,取沉香、杜仲等二十多味药材,叫上两名学徒帮忙,有的炒制,有些烘焙,研末碾粉,烧起竹炭炉,先行炼蜜,再倒入诸多药材混匀的细末,合成梧桐子大的药丸。
是为温补丸。
郁容将药丸密封装好,交由钟哥儿:“你将这送去洪家庄,”无需多说,对方便明白是给谁,“注意看门有没有锁,没锁的话,阿若应该就在家里……”
遂又嘱咐了几句关于温补丸的服食方法。
钟哥儿一样应诺,拿着满满一药罐的温补丸,小跑离开了。
稍稍安了心。对郁容来说,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一点了,其实阿若身体没什么问题,感觉可能这一段时间休息与饮食都不好,身体虚了很多,温补丸可温补诸虚。
不到半个时辰,腿脚利索的钟哥儿便回来了。
“……说昨天吃了先生的药,已经退了热。我去的时候,他正要出门去放鸭子,”他仔仔细细地说起了阿若的现状,“看他的气色,好像还不错。”
郁容闻言,总算定了心,阿若的事,便暂且放下了惦念。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忽是想到宿在家里的客人们,到现在没听到什么动静,不会还在睡觉吧……
有些囧。
再怎么渴睡,空腹太久可是损坏健康,郁容果断搁置了手里的活儿,离开静室。
尽管可能有些略不厚道,他第一时间去的是自己的卧房,惦记的也是睡在自己床上的男人,至于栖在客房的赵烛隐……
不小心便给忘了。
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郁容跨过门槛,遂是一怔。
聂昕之不知何时已经起身了,以传说中“大马金刀的姿态”坐在长凳上。
郁容忍俊不禁:“兄长这是睡蒙了?”
头发束起,尚未缠成发髻,不再是一丝不苟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些许“不羁”。
聂昕之声音沉静,问:“可否借容儿的发梳一用?”
郁容自是请他自便,其后就坐在一边,津津有味地看对方梳头——虽然知道古代男子都要束发,他自己也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可……总觉得,梳头这样的事,跟对方的气场严重不搭,怎么看都有一些滑稽。
去了武弁,男人寻常的装束跟普通人没什么不一样,缠起的发髻没用冠,只是一根简朴的木簪固定。
不知怎么的,郁容忽是想到《江湖旧闻》里相亲相关的描写:男女相亲,男方对女方满意,便拿一根发钗插到女方的发间。
鬼使神差,郁容出声:“还请兄长稍待……”
聂昕之果真便顿下了所有动作。
郁容起身走到他身边,抽出其手中木簪,然后踮着脚,将木簪插在了其发上……歪歪斜斜的。
聂昕之微愣。
郁容看着这男人难得懵逼的模样,来不及为自己心血来潮的决定而后悔,忍不住笑了,想到《江湖旧闻》里的说法,笑得乐不可支。
“容儿。”
郁容忍笑应:“嗯?”
下一瞬,失重感再度传来,整个人被腾空抱起。
“诶……”
一言不合就横抱什么的也太让人丢脸了吧?
然而,事情超出了郁容的预料。
呼吸之间,他便被扔到了床上,一道人影朝他身上直压而来。
1.7
十九岁风华正茂, 卒于春.色之中。
死因:缺氧致呼吸窘迫。
呜呼哀哉!
才一走神,立刻就被咬了咬, 尽管没真怎么施力, 却足以唤回某人跑马的思绪。
这一咬,好歹能让人喘口气了……郁容便趁机用力地吸了口空气,下一瞬, 再度被人堵住了嘴。
憋!
黏腻,暧昧。明明是旖旎到了极致的气氛,郁容倏忽地想起了好几年前的一桩旧事。
那是……读高一,或者高二的时候?
他的后桌是个体育生,身高一米八、体型魁梧, 偏偏有个奇葩的爱好,喜欢看少女向读物。
某次体育生又在课上偷看完了新一期的少女读物, 遂神神道道地问了他一个问题:吃一碗面需要多久的时间?
他认真地思考了半晌, 由于平常吃面的次数不太多,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