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冷风哗地吹过,顾关山没事人般嘀咕道:“我最近怎么这么困呢,老想喝咖啡……”
徐雨点:“……”
顾关山叹了口气:“作业太多了,所以喝得多。”
徐雨点难以置信道:“你——你对沈泽干这种事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关山:“诶?”
“他也太过分了吧?!”徐雨点心塞地道:“沈泽和你不成就不成了,为什么要这么欺负你——”
顾关山淡淡道:“因为说白了是我对不起他。”
徐雨点:“你——你怎么对不起他了?”
“但是我又觉得……”顾关山叹了口气:“……唉。我还以为他那天被我气到爆炸之后会再也不理我了。”
徐雨点:“……”
顾关山怅然道:“可我宁可他不理我了,雨点。”
徐雨点:“我明白!买卖不成情意在,在水房找茬算怎么回事,他这人太过分了!关山你也别心塞——”
“不是……”顾关山轻声道:“不是因为他找我的茬,是因为他还不愿意……把我当成空气看。”
与此同时,高二一班的教室里:
谢真:“你他妈,沈泽——”
谢真深呼吸了一口冷空气:“——是有多幼稚啊?”
沈泽:“……”
沈泽黑着脸,瞪着谢真。
谢真这次终于没被沈泽的眼神恐吓,坚持道:“你关心她就告诉她啊!你看看你自己——”
沈泽拿着个他可能已经三年没用过的水壶,破天荒地地去水房接了水。
“——你是有多想吸引她的注意力?”谢真看着他,像是看着个傻子:“我记得这个搭讪的方式我从小学三年级之后就没用过了!”
“喜欢一个女孩子得对她好,”谢真头疼地捂着头:“要把她宠到天上,不是对她发火,是她想吃什么就给她买什么,想要什么都给她送到手里,让她知道自己被爱着,当然我对顾关山这种敏感又独立的性格一点感觉都没有,但她这样的性格尤其需要你——”
沈泽皱起眉头:“敏感又独立?”
谢真心塞道:“对啊!就她那种连一个能依靠的人都没有的小姑娘,要我说泽哥……”
沈泽:“连一个依靠的人都没有?”
谢真心里一凉,只觉得这问题不应由自己告诉沈泽,那故事就算要说,也应该由顾关山亲口告诉他。
那年藤苑初中被她父母闹得满城风雨,几乎每个人都知道,却在换了一中这个环境后,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过。
顾关山虽然一直和人很有距离感,却是个路人缘很好的人,她会帮别人代笔情书,会帮别人画画,没有仇家,也没什么人会恨她——藤苑初中毕业的这一批人,谁会去主动伤害顾关山那样的女孩?
谢真曾经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当初在顾关山的位置上,经历了那种事情,还能像她一样冷静地,在第二天就回来上学么。
谢真觉得自己做不到。
可沈泽关注点跑偏了,他暴躁道:“——那是她不识好歹,无论是什么放在她面前她都不要,无依无靠,过得再惨都是她自己作的!”
谢真无语凝噎地看了他片刻,道:“……哦。”
谢真觉得沈泽失恋之后就开始钻牛角尖,便懒得再搭理他,自己专心集中精力开始拼麦当劳儿童套餐的小黄人。
沈泽烦躁地原地转了几圈,困兽般又溜达了出去。
窗外天高云淡,满树的树叶掉光了黄叶,谢真叹了口气。
沈泽家里有钱,长得帅,人设又酷炫,不少女孩都喜欢他——他半推半就也好,自己主动追也好,谈过三四个女朋友——却都不长久。
谢真这一拨人和沈泽凑在一处时曾听沈泽调侃他的那些女朋友,可沈泽对顾关山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那是真的动心,而那种动心是藏不住的。
可是,谢真纳闷地看着沈泽往天台上走——他最近抽烟频率直线上升——他的这个老朋友,和顾关山那种强者,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们教语文的严老师在课上讲作文,月考的作文范文被复印了一大摞,一张张地往下发。
“拿到范文的人先看看,”严老师说:“然后我会找同学来分析一下这些范文好在什么地方。”
沈泽正伏在桌上睡觉,闻言微微睁开了眼睛,免得被范文卷子埋没。
严老师道:“范文大家都拿到了吧?来翻到第一页……你们看这一篇六班的一位同学的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