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潭两人匆匆留手,容渡月的剑鞘却抽在了此人腰部,将人抽出数丈远。
那人倒抽一口凉气:“这见面礼可真疼。”
容渡月缓缓收起剑鞘,声音冷冽:“容青川,你怎么来了?”
“我也不想来,在星月殿待着多舒服啊。”容青川站在夜幕中,整个人显得几分凄凉,“但是母亲下了命令,星月殿主必须前来,不来的话,估摸着更惨。”
“就你一人?”
“哪能啊。”容青川一摊手,“我跟大姐和二哥一起来的,本想着有他们两个在,我只要跟在后头混日子便行,然后……大姐就一巴掌把我抽出来了。”
容渡月冷酷无情的回答:“我们正好五人,你打哪来回哪去。”
“可以。”容丹桐却同意了。
容渡月眉头一皱,眸子落在小珠子身上。
小珠子瑟瑟躲在了容丹桐后头。
容丹桐笑眯眯道:“小珠子是我的器灵。”
玉牌启动,光芒将几人覆盖,梅仙子左瞧瞧右瞧瞧,惊叹:“你兄弟姐妹真多。”
容丹桐无奈:“的确多,就是大半不认得。”
第200章
虞国南部大旱三年,水田干裂,百姓颗粒无收,只能啃食草根树皮为生。然而,随着旱情加重,河道干枯树植枯萎,从南到北的古道上,遍布衣衫褴褛的尸体,便有难民食尸为生。
官兵顶着炽热的太阳押送粮草,衣裳被汗水侵透,有几个体力不支的已经中暑。
领头的军官在脸色煞白的官兵脸上拍了拍,同行的官兵便劝道:“头领,我们找个地方蔽阴吧,这样下去,兄弟们都撑不住啊。”
军官骂了几声贼老天,便吩咐将士们找个地方躲一躲,等天色暗下去再赶路。
便有人低低叹息:“听说陛下筑了祭台求雨,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你不要命了,居然敢议论陛下!”
这位上了年纪的官兵摇了摇头,用怀念而憧憬的语气念道:“要是国师还在就好了,当年国师一招手,天色都暗下来,一请雨,便天降甘霖……哪里像现在……”
“李老头,你说的是天佑国师?”
随着他几句话,这群官兵不由围在了一起,听着李老头讲述宛如神话一般的故事。
“我当时年岁还小,记不清国师什么样子了,就记得国师穿着青色道袍,戴着面具,跟天运之子站在一块儿……就跟天人似的。”
“可不就是天人嘛,国师跟天运之子后来都飞升了。”
虞国国都。
城中央处,新建了一座祭台,因着祈雨之用,虞帝极为重视,这祭台便修筑的极为精致。
国都大半百姓聚集于此,他们中有身穿麻布的普通百姓,也有身穿锦衣富足人家出生的公子哥,更有身穿官服的朝廷官员。
人头攒动,声音此起彼伏。
祭台边缘围了一圈红木架子,身披铠甲,手持长戬的官兵围成数圈,将祭台重重保护。
祭台上摆了两座青铜鼎,袅袅檀香被风拂散。年迈的虞帝身穿明黄五爪龙袍,拉着头戴凤冠的皇后踏上台阶。帝后两人身边是头束莲花冠的道士,持着桃花木剑,念诵着道德经。
朗诵经文的声音从白日一直念到日暮时分,这些道士一个个口干舌燥,浑身汗水,然而虞帝没有出声,他们便不能停止。
虞帝如今已到耳顺之年,头发全部花白,脸上全是褶皱,他是人间的帝王,然而到了这个年纪,也逃不脱岁月冲刷,苍老的如同枯树皮。
长时间的站立令帝后两人难受不堪,然而南部大旱三年,民不聊生,让这位英明数十年的帝王染上污点。他不能忍受身上的污点,更怜悯受苦受难的百姓,便坚持到现在。
身边的妻子脸色苍白,虞帝拉着她的手,叹息:“你下去休息一会儿吧。”
皇后摇了摇头。
太阳星落下,只余天际一抹绚烂晚霞,便在这时,红霞之处光芒大炽,刺的人睁不开眼睛,天空仿佛开出了一道大口子,光线便是从大口子中冒出。
人群霎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百姓一排排跪下,朝着神迹之处磕头。
光芒炽盛之时,有人从中踏出,缓缓落在了祭台之上。
数位道士面面相觑,赶紧跪成一排,口中则唤道:“陛下功德无量,上感于天,实乃我虞国之福。”
“陛下功德无量。”上千人同时呐喊,震得人心头发颤。
在一排排跪下垂头的脑袋中,唯有帝后两人还站着,虞帝用衣袍遮住了眼睛,便听到了一道女声:“我还是第一次来九重陵,没想到这么有趣。”
“全身灵力都被封了。”有人应答。
虞帝心头一震,便听到有人轻笑,声音带了几分惑人:“我来过一次,还是三四十年前,那个时候,我还是凡人王国的……”
这声音跟记忆中的声音重合,惊地人心头一颤,年迈的帝王眼睛湿润,声音重重:“天运之子!”
“噗。”
白芒散去,身姿挺拔的青年穿着红衣,落在台上,往声音的方向瞥来,面容一如当年,昳丽张扬。
他道:“没错,我当初还是一国的天运之子。”这是陆长泽给他安的名头,说是有身份好办事,事实证明,的确如他所言。
容青川扫视一周,轻咦一声,啧啧感叹:“这可真是大场面。”
虞帝看不到其他人,紧盯着红袍青年,嘴巴颤动:“师尊……”
红衣青年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