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这边,随着江寄月份渐大,宋徊也再无心关注江府中事了,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江寄身上。这是头胎,江寄年纪也小些,宋徊尽可能的做了万全的准备生怕出一点意外。
江寄有时看着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也会有些紧张。可他又本能的依赖着宋徊,宋徊安慰他说没事,他便相信自己一定能平安将孩子生出来。如此也不知是小院中生活确实悠闲,还是宋徊的陪伴确实让他安心,江寄反倒并不怎么害怕了。
大寒之后便有大热,前一年冬天冷的厉害,这一年五月端午过后,天便热得人难受。
反正外面守着没人进来,宋徊便让人将正屋的门窗都开了,中间的屏障也撤了。江寄就半卧在那张宽大的躺椅上,吹着穿堂而过的凉风,倒也惬意舒适。
宋徊怕凉着他身子,不敢在房中常放着冰盆,只到了午时热得最厉害的时候才敢摆上。自己亲自拿了扇子守在他身边扇风擦汗。
“你这样也太过小心了些,我其实没有那么热的。”江寄歪在椅子上,看着宋徊一面安排着自己的饮食,一面仔细照顾着他,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往年我也不用买冰,还要出去送酒之类的,不也这么过来了,没那么多事的。”
宋徊笑笑,手上却也没停下,他知道有孕之人体内易燥易热,江寄就是不说,他也知道这大热天必然不好受:“你这样一说,我倒自惭当初没能照顾好你,大热天的还让你出去忙生意。”
江寄略一出神,倒想起去年夏天。那时他与宋徊还未挑明,自己在日头底下跑了,宋徊虽不阻止,但去送酒时他都在留自己在百肴楼后院临水的小榭中歇好久,走的时候还会让人在他车上放些冰过的果子。
“你那时,也很好了……”江寄低声说着,总觉得恍然如梦。想起往日之事如梦,看着眼前的人也如梦。
宋徊陪着他说话,两人说着说着便说到郁南的事来。前几日宋徊派去郁南探看的人也回来了,说了好些郁南宋家最近的事,还带来了个让宋徊颇有兴趣的消息。
上面有心重开南境与别国之间的商市。
郁南虽在南,但离南境却也是有些距离的。若要说开商市,表面上看来倒与郁南关系不大。但宋徊却清楚,南境一开,众商群至。而前往南境之大路上,城镇虽多,但最有规模的还非郁南莫属。
故而不消几年,郁南便可成一商贸往来中转之城,其中可图之利绝不亚于如今的沅州。
“我这些年虽在沅州,但宋家的根基却还在郁南。虽说分支庞杂人也乱些,但也有人多的好处。”宋徊给江寄一一分解着,他倒不求江寄出些好主意,只是说给他解闷的:“到时候咱们也不去跟他们挣家产,只是借着那人脉好办事而已。我这些年虽是给江家做事,但自己也好歹攒下了不少家私,在那边主道上置块地,建个大些的驿馆。”
“驿馆?”江寄想到以后的日子兴致也高的很,认真的听宋徊说着。
宋徊点点头,继续跟他讲自己所想:“对,既是往来商人歇脚之处,又可继续兼又那酒楼的生意。想那时管中客人繁杂,亦可容他们做些交换买卖的生意。”
江寄皱眉听着,他也知宋徊所说的驿馆与普通客栈多有不同,其中牵扯的怕不是一般商户能做得来的。
宋徊看他皱眉,自然也就知他所愁,笑着安抚道:“这便要用到宋家在郁南的人脉根基了,其中牵扯虽多,但也并不难办……”
江寄对宋徊的能力向来信服,把烦心的事一抛,转念又想起自己的生意来了:“你做你的驿馆,我自然还是要卖我的酒的,不能全靠你养活。”
“这是自然的,”宋徊附和着说:“我害你丢了这沅州的一个酒铺子,便在郁南赔一个酒楼给你。到时候驿馆归我来处理,酒楼生意便交给你打理,你看这样可好?”
江寄之前也可惜自己去了郁南,这沅州城中好不容易起来的酒铺子也鞭长莫及了。如今听着宋徊这般虽分实合的安排着日后的生意,他心中自然是开心的。
等日后肚子里这个小的出来,他自然还是要分心照顾教养的。生意这样安排,两人既能独立营生,一方过忙之时也可相互照应。如此分配,在江寄眼中自然再好不过了。
第32章 冷热
转眼又是半月,离江寄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他身上越来越沉,大事没有却添了不少小毛病。白日里有宋徊陪着说话,或给他件什么事做还好。可一到了夜里,腰上腿上的不适便明显了起来,腹中有时也传来隐隐的疼痛,让他睡得十分不安稳。
宋徊见状,心中急的上火,他也知道这时候什么药也不顶用,只得时时刻刻守在江寄身边,随时注意着他哪里有不适,日夜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外面不管是郁南还是江家的事都不管了,只顾着江寄盼着那孩子快些出生,江寄也能少受些罪。
所幸现在正值年中,生意上也没有什么非出面不可的。齐芦齐笋也跟了他这些年,虽说就是个传话的小厮,但在外面也是有几分脸面的,宋徊把事情交到他们手上去做也是放心的。
可这一日,齐笋从外面回来却带了件他拿不定主意的事。
“您看,这……”
宋徊原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