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江离皱着眉,“他这样死气活样成天拉着个脸,会有姑娘喜欢他么?他以后怎么娶媳妇儿?”
“少主也还是淘气的,除夕那天还不是偷跑下山放炮仗么?”
“放炮仗不能在山庄里放么?非要下山,他就是不想让别人看见他也会玩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小孩子也没什么丢人的,他就觉得丢人。”
江离为江晚舟感到深深担忧。
姚溪暮边走边伸长了脖子去看点心盒子,动手动脚想要打开,少年由着他打开,他抓起一块鸡油卷扔进嘴里,觉得味道不错,又抓起一块高高举起,踮脚道:“哥哥,你吃。”
少年摇摇头,姚溪暮往他嘴里塞:“很好吃,你吃啊。”
江离见状,道:“不用给他,他们是不食荤腥的。”
“为什么?”姚溪暮转而塞入自己口中,口中几乎被占满,连舌头都转不动,他费力嚼了几口,差点噎着,眼睛都直了。
“傻弟弟,瞧你这样。我不在的时候,山庄里的人都没让你好好吃饭么?”江离将他带到屋内坐下,灼烁取了茶来喂他喝了几口,终于将点心送了下去。
“没有没有。”姚溪暮连连否认,“丁大娘天天给我做好吃的。”
“点心好吃么?”
“好吃。”姚溪暮又伸手抓了几块雪花酥,嘎吱嘎吱的吃着,满脸都是雪白的酥屑。
江离托腮看着他的蠢样,觉得小孩子就该是这样的。
她眼珠子一转,上前用丝帕擦去姚溪暮脸上的酥屑,又为他整了整衣领,赞道:“这样多好,多齐整的孩子。”姚溪暮歪着头对她做了个鬼脸,笑道:“大姐姐,你也好看。”
“小鬼头。”江离在他的脸上轻拧一把,说道:“我就喜欢你这样活泼可爱的孩子,你给晚舟作个伴儿吧,让他也活泼一点儿。”
“唔。”姚溪暮点点头,又绕回到刚才的问题:“那些哥哥为什么不能吃荤腥?”
“寒梅十二影练的功是朔风解意,荤腥会让身体变得浊重,所以是不能沾染的。”
“好厉害。”姚溪暮想起练武一事,忙道:“那我给晚舟哥哥作伴儿,可以让他教我武功吗?”
“当然可以。”江离璨然一笑。
江晚舟向来习惯早起,这天他刚睁开眼睛,瞥见床前有一个小小的脑袋,大惊之下,完全清醒过来。
看清了,是姚溪暮蹲在他床前,脑袋凑在他的枕边,正盯着他瞧。
江晚舟坐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着一张脸:
“你来这里干什么?”
“大姐姐说,你可以教我练武!让我跟着你,给你作伴。”
姚溪暮笑咧了嘴,江晚舟看见他缺了一颗门牙,心中不耐,下床一把推开他。
“谁需要你来作伴。”
少主起了身,各处的侍女围上来,替他洗漱更衣。
姚溪暮跟在后头,待江晚舟坐在桌前,面对着一大桌早点的时候,他闷声不语的也爬了上去,很自觉地捧起一碗小红豆粥哧溜哧溜的喝起来。
立在一旁的少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江晚舟不理他,略吃了几口,便搁下了筷子。
姚溪暮喝完小豆粥,又吃了一盏核桃酪、三只汤包,看着江晚舟出了门,他也站起身,回头抓了一块酥饼狠狠咬了一口,将剩余的半块揣在兜里才跟了上去。
“染樱。”江晚舟吩咐刚才立在一旁的少女:“今日我上雪屿坞中看书,不必等我。”
“晚上回来么?”
“不一定。”说完他匆忙要走,染樱叫了一声:“少主,等等。”又回头撩起门帘,朝里头嚷道:“薄绿,你快一点。”
“来了来了。”另一个少女从屋里出来,她的年纪比染樱还要小些,脸蛋红扑扑的,很是可爱。她将一件雀金裘披在江晚舟身上,叮嘱道:“雪屿坞上很冷,可不能脱下来。”
“练起武来就不冷了。”
“一路走过去也冷着呢。”染樱为他系好带子:“你听话哦,不要脱下来。”
“我也冷呀。”姚溪暮看了半晌,突然出声:“姐姐,我也要穿。”
染樱和薄绿互看一眼,染樱问道:“姚少爷,你是要跟着少主一起去雪屿坞吗?”
姚溪暮点点头,薄绿二话不说,转身进屋又抱出一件深色鹤氅给姚溪暮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姚溪暮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江晚舟,觉得他们变成两只大鸟,便展开双臂,满院子上蹿下跳。又哈哈大笑,露出缺了门牙的小窟窿。
他疯头疯脑的撒欢,惹得染樱和薄绿也笑起来。染樱提醒他:“诶诶,姚少爷,再玩少主都走啦,他不会等你的。”
江晚舟果然已经走到几丈之外,姚溪暮见状,半路折回,扑腾着跟了过去。
前夜下过一场小雪,天亮后气温升高都融化了,路面湿滑,姚溪暮走的跌跌撞撞,平路还好,走上石阶简直一步一摔。江晚舟走在前头步履如风,远远将他甩开。他一着急,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狂奔至江晚舟面前。
“晚舟哥哥,你等等我呀。”他一把攥住江晚舟的手,带着哭腔:“你别走那么快,我摔的好痛。”
“你摔痛了,就不要跟着我。”江晚舟下意识的要甩开他的手,但被姚溪暮牢牢抓住,十指紧扣。
“你放开我。”
“不放不放。”姚溪暮眼里泪光闪动,“我刚才屁股撞在石头上,疼死了。”他背过身去弯腰撩开鹤氅,说道:“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