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人查了你。”
这句话一出口,庄欣怿抓着他手臂的手握得更用力了,他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但是他没有沉默,不依不挠地追问着。
“查、我?查到了什么?”庄欣怿皱着眉,一副这不可能的样子。
这让庄皓旸很是烦躁。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做过吗?若不是证据确凿,庄欣怿这副无辜的表现,都快让他相信,自己是冤枉了他。
庄皓旸也是忍无可忍了,他给了庄欣怿主动认错的机会,对方却如此不配合。他难道还有什么侥幸心理,以为自己只是在试探他吗?
“小怿!你就不能主动坦白吗?”
“坦白什么!?”庄欣怿压着嗓子说,但颤抖的声音和眼中的泪花,显示出他现在情绪很是激动,“我什么都没做过!”
没做过?如果不是网络中断,逃亡时又没带非必需品的笔记本,否则他可以马上将那些通话和交易记录还有监控视频摆出来让庄欣怿看看,这就是他说的什么都没做过?
庄欣怿不肯认错的态度,再次惹怒了庄皓旸,怒意压过了之前的愧疚和不忍。现在,他只想将事实统统说出来。
“没做过?那你怎么勾结xx投资公司的高层收购庄氏的股权?怎么偷偷摸摸地去见罗瑞和袁文禄?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我没有!”庄欣怿忍不住再次嘶吼了起来,他瞪着庄皓旸,眼里蓄积的泪水因为用力又掉了下来,“我都不知道那什么公司,更没有偷偷地去见袁大哥他们!”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我可是拿到了录音和视频,证据确凿!”庄皓旸说着,情绪也渐渐激动起来,他一把抓住了庄欣怿的肩膀,低吼道,“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
庄欣怿挥开他的手,哭喊道:“没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你冤枉我!你冤枉我!你把录音视频拿来啊,拿来啊!没有就是你胡说!”
说着,他呜呜地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又开始咳嗽,一副快喘不过气的样子。
看着消极抵抗的庄欣怿,庄皓旸心里被愤怒、失望、无奈、疲惫等等情绪填满,也不愿和他再说下去了。
庄皓旸原本是想,现在他们过着这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将过去的腌臜事说开对大家都好。毕竟这一世庄欣怿才刚开始犯错,只要他老实认错,自己也愿意原谅他。
可是庄欣怿死活不肯承认,好像自己真冤枉了他一样。何必呢?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藏着掖着不肯承认,那该如何解开心里的死结?
失望透顶的庄皓旸不想再理会哭个不停的庄欣怿,他转身准备下车,去检查一下越野车的轮胎和被撞的车头,刚才那声让车子失控的巨响,大概是某个轮胎爆胎了。
庄皓旸拉开车门,双脚才落地,却被庄欣怿猛地扯住了背后的衣服。他回头,看见庄欣怿哭得一脸泪水,双眼通红地望着自己,眼神十分惶恐。
“哥、哥!”庄欣怿喊他,哽咽着问,“你是不是、是不是嫌我拖累你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庄皓旸对庄欣怿会有这种想法十分震惊,同时也很愤怒,“我是这种人吗!而且这是两码事!”
虽然他最初在车库里的确犹豫过是否要扔下庄欣怿,可最后他不还是心软了吗?
在明知道庄欣怿是背叛者,还会拖累自己的情况下,他带着对方在外生活了二十多天,也从没想过要赶他走或者扔下他。可是庄欣怿此时竟然怀疑他这个!
庄皓旸已经气到快说不出话来了。
身后的庄欣怿还是哭,死死揪着他的衣服不肯放手,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样子。
也是被庄欣怿气得快没脾气了,庄皓旸叹口气,他看着庄欣怿,只问他:“你说我冤枉你。那好,你敢对天发誓,你没有任何事瞒着我吗?”
“我——”庄欣怿一愣,张了张口,却哑口无言。
这个突然的问题,惊得他连哭都忘了,揪着庄皓旸衣服的手也在怔愣中失了力气,被庄皓旸轻松挣开。
庄皓旸失望地笑了,他说:“你看,你心虚了。你有事瞒着我。”
“可是、可是这和你说的那些都没关系!”庄欣怿惊慌地辩解着,“这也是两码事!”
不知为何,确认了庄欣怿心里有鬼,反而让庄皓旸平静了下来,看来之前自己的猜忌和防备并没有错,庄欣怿并不像他从前表现得那么简单。
背叛者,无论在哪一世,依然是背叛者。
于是他心平气和地问:“既然是两码事,那你就将瞒着我的事说出来。我想,再严重的事,也严重不过背叛我和父亲了吧?你不说,我就不可能信任你。”
“我、我……”庄欣怿结结巴巴地开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庄皓旸看着他慌乱的样子,那颗曾经宠爱着对方而现在还残留着不忍的心,慢慢地沉到湖底,一片冰凉。
他再也无需为自己会伤害到庄欣怿而感到愧疚和自责了,再也不会了。
庄欣怿挣扎许久,最后他偏过头去,闭上了眼,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地说:“我不能说……”
“好。”庄皓旸重重地说出这个字。
接着,庄皓旸便关上了车门,从后备箱取出工具,自顾自地开始检查车头和轮胎。在车头检查时,他余光瞄见副驾驶座上的庄欣怿正捂着脸,肩膀轻微地抽动,显然又在哭了。
不过,这与他何干呢?他已经将话说得那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