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守着上清、泰清方位的二人突然被不知何起的一重黑气所阻,当即动弹不得,流转的剑光一窒,阵型顿时摇摇欲散。阵眼陡出,阎达哪会放过,一拳击出,悍然神力朝着陷入咒缚的两人打去。三清之首的柳峰翠位处另一侧,因剑阵溃散,亦被阎达重拳带起的余波震往别处,想要救护却已不及。
正此际,忽见红烟蔽障,天地玄黄不复清明,如墨点染,猩红晕就,一人凤衣博带,朱履罗袍,猎猎行空,异星降临。抽剑在手,乘势挽一个空灵剑花,一道剑气,如卷狂澜,不偏不倚挡在困顿难逃的两人身前,炸开气流万旋,将二人冲开很远,瞬时蝶影四散,如幕如帘,看得人目迷神眩。
鷇音子挥起拂尘一震,望着那个人似难以置信地喃喃低语:“宫无后?”
则对阵双方又改,宫无后甫一落地,不见停顿,便如波上神女提气轻忽飘起,狠厉剑风如流星赶月般朝阎达扑去。
鷇音子同他交过手,此时再见,只觉那身姿如蝴蝶穿花,纡徐不迫,士别三日,招式又见精致流畅,冲折起伏,酣畅淋漓。以工制拙,以巧敌力,阎达虽力胜,但一时间竟那他无可奈何,二人渐渐缠斗一处。
西宫吊影如往日一般远远静观,但见一袭红衣如重蕊怒绽,舒卷浩荡,惊才绝艳,花神振袖,而群芳俱舞。无论看过多少次,都如此般心旌摇曳。
然而宫无后却渐渐失了兴味,他诸般得意绝学拿出来炫技,但对手只知催动他一身蛮劲格挡硬吃,毫无技法可言。转而又记起前番同鷇音子的交手,更不耐烦。就如佳人空有姿色却不通文墨,真真败兴,应知秃驴难出诗僧。再思及西宫吊影之前叮咛:你我皆非正道众人,除魔卫道这种事大可不必理会。偶一回首,却也正看到他师兄立在山巅,都快成望夫石了。
于是乎,摇头一叹,广袖一扬,荡起无边烟尘,妖丽的武者,就如他倏忽临阵一般、倏忽消灭了踪影。
阎达被消耗了不少战力,再看正道众人经过这番休整,似又恢复得七七八八,估算再打下去恐不是对手,也跟着闪去。
一场大战就在这混乱中暂告收场。
尘埃落定,荒林渐趋归复阒静。
突然,一人疾呼:“知柳?飞柳?”
第26章 二十五、淡烟疏影醉花阴
作者有话要说: 五姨我对不起你!明明都是风徽卷了我却一直卡在你和师尊的约会上,无奈啊,只好派出你的两位师侄救场,大哭着跑出去。
因为我不喜欢原作里面未雨绸缪的布景啦!所以拿师尊打马吊的钱重新盖了一个外景。等戏拍完了还能搞旅游。
呐,这一次终于轮到西宫作诗喽,虽然我想让他往曹丕陛下那个风格走,但是没整出来,主要是作者水平有限,绝对不是西宫师兄文采不行!!
以及,太甜啦!!你们两个住手!!看不下去啦!!!快给我虐回来!!!
说剑亭横出于一块高耸怪石、下临宽阔空地,据此观剑、论剑,视野其佳,故题名“说剑亭”。其南面足下可清楚地听到泠泠泉流之音,而其背阴处乱石交错,棱角突兀,乃是模拟《庄子》《说剑篇》里天子之剑“绕以渤海,带以常山”之状。抬望四顾,则密植松竹枫槭,初曦落照,四时之景,乱舞春秋。
而此时,更有烟柳扶风,缭乱相生。
柳峰翠坐在说剑亭中,习惯性地皱着眉头,看亭下知柳、飞柳联手对阵宫无后。阵阵气旋乱窜,吹起他鹤氅舒飞,丰神仙骨。
与魔佛一场恶斗,两人伤疴沉重,救治了十来日基本痊愈。治疗他们的乃是宫无后的侍童,这天正领着净瓶飞柳四处闲逛,绕到说剑亭的时候,刚好看见朱虹焰起,银花映日,侍童便迈不动步子了,愣是引经据典、口水滴答地把他主人吹捧上天,引得飞柳好胜心大发,提剑闯入。二人斗了数十回合,高下难分,飞柳又招呼寻到此处的两位师兄帮忙,声称“道真一脉最高奥义乃是剑阵”。柳峰翠听飞柳声声呼唤、哀鸿遍地,颜面大损、头痛不已,便推了知柳去应付。
“看道门两位师兄身姿舒展,气脉流畅,应是伤愈如初。前辈悬了这么久的心,也可以放下了。”西宫吊影笼着袖子也慢慢登上凉亭,与柳峰翠并肩观看。
柳峰翠执扇起身、端正一礼:“飞柳最是轻狂好斗,失礼之处,尚乞主事见谅。”
西宫吊影赶忙回礼:“您太客气了,西宫吊影怎么敢当。我倒是觉得这样比划一二、点到为止,对两位病体恢复多有裨益。倒是我家师弟纯粹是个武痴,人情世故,一概不通,还要请前辈宽恕他连日里无礼慢待。”
说话间,朱寒奉茶上来,两人遂一道坐着,各自饮茶看剑。
这番比试只为让两位病患舒经活络,强身健体,故而宫无后刻意收敛了锋芒,但还是叫柳峰翠看出了那如缓带轻裘中唯有细细打磨才会有的流畅剑势与精到变化,因说道:“吾观烟都丹宫武学,已经可以独步当世,心悦诚服。但听闻主事此前所言,烟都是一向不问世事,这一次幸得援手,也是一段机缘。”
西宫吊影对答如流:“前辈‘机缘’一词甚妙。确实,早前晚辈曾受鷇音子前辈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