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她自然不敢直接进府,小心翼翼寻了她昔日的丫鬟偷偷带着她入园去见凌修安,却看见了眼前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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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看够了吗?看够了便随我过来吧。”
静姝近似麻木的回头,便看见了眼中满满都是慈悲同情的国公夫人,昔日的婆婆凌老夫人。
穿过假山小径,一路如同行尸走肉般的静姝跟着老夫人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路上偶然会有走过的丫鬟侍女,都目不斜视恭恭敬敬的给老夫人行礼,因着静姝乔了装,众人都只当这不过又是哪里来打秋风的落魄女子。
而静姝不知道的是,先前她们转身离开之时,那梨林中的女子却是微微转了头看向了她们离开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佛堂中,香烟袅袅。
凌老夫人信佛,十分虔心,是京都出了名的慈善信主,乐善好施之名广为传播。
“既已送了你去沧州庄子上,你这孩子,如何还要回来?”老夫人慈悯的声音又响起,终于让一直迷迷瞪瞪的静姝回过了神魂来。
“那个人,那个女人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静姝心中有千万个疑问,此时她盯着凌老夫人,冲口而出的却只有这么一句。
“你,当真想知道?”
凌老夫人拨着手中的佛珠,看了看静姝,随即又把目光移向了檀木桌上的一只碧玉酒杯,杯中不知是水还是酒,绿莹莹的,晶莹剔透。
像是神仙的眼泪,静姝如是想。
“上天有好生之德,送你走,是为了保全你的一命,若是你知道了这一切,就再也不能走出这间屋子,你可还要继续问下去?”
老夫人的话很轻很缓,却在缥缈的佛香中如同她手中沉沉的佛珠般扎进了静姝的心中,她的眼睛随着老夫人的目光一起定在了桌上那只碧盈盈的酒杯上。
心乱到极致,哀到极致,竟是奇异的慢慢定了下来。
她道:“我想知道。”
又古怪的笑了一下,道,“其实我进了这间屋子,或者,我回了国公府,不就已经不能活着走出去了吗?”
不知是佛至心灵,还是哀极生悟,这么多日的困惑猜测痛苦煎熬竟突然就思路清晰起来,再没有过的清醒清晰。
老夫人转眼定定看着她,第一次发现她失了娇软容颜下的眼睛竟明丽如斯,这样明媚透澈的目光让她心中闪过一丝不自在,但很快这种不自在就被心中更郑重的缘由压下去了。
“她叫唯佳,是前朝永惠公主和忠勇大将军的女儿,当年忠勇大将军在渭水河战败而亡,永惠公主自杀,临终前将独女托付给了国公。永惠公主曾对国公和老身有大恩,唯佳又是前朝皇室仅余的血脉,你……”
老夫人的声音除了先时的悲悯,此时更是带上了一股庄严正义,仿佛诉说的不是一个卑鄙的阴谋,而是一件多么神圣郑重的事。
她看着静姝,继续道,“你白家也曾是江南累世簪缨之族,深受前朝皇恩,能为前朝皇室遗孤掩护牺牲,本来也是你应尽的责任和荣幸,就是你的祖父,也是默认支持的。”
就是你的祖父,也是默认支持的。
静姝以为她今日所见到的已经是荒谬的彻底,然后这个听起来像笑话般的故事却在最后又狠狠射了她一个透心箭。
什么公主,什么前朝,她不过是蜀地一小小同知之女,那些关她什么事,她只要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她的婚事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是国公府主导的一场骗局,她的……夫君……是不是也是设置骗局的那个人就可以了。
她不想知道她的祖父,或者,白家原来也曾在这场逆天大慌中添砖加瓦,亦或者添薪加柴要烧死她。
她不想从面前这个人嘴里听到有关白家的参与,打破她现在如薄冰般的镇定,因此转而问道:“她为何生得和我那般像?夫……世子是否一早就认识她?”
正因为自己长得像那女人,所以才有一见钟情,以及后来的上门求娶吗?是从一开始就计划着取身份而抹杀自己这个人吗?
这些话,她已经问不出口,而且只要知道前面那句的答案,后面的何须再问?不过想起刚刚那梨林中的一幕,那些温言软语,她都觉得问先前那句都是多余的了。
“当然,我们将唯佳养在渭地,修安曾经在那里住过多年,怎会不认识她?他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凌老夫人温声道。因为是说起那女子,这一次她语气中的温情倒是真实了很多。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静姝脑中又浮现出第一次凌修安见到她时,他那异样璀璨闪亮的目光。
当时她被人绊倒,狼狈的跌倒在了他的面前,他不顾众人等着看好戏的目光,那样目光明亮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后,不顾身后妹妹撅起的小嘴,竟是将自己手中那小巧别致的莲花灯递给了她。
七夕女儿节之时,男子若心仪某女子,便会送她自己手中精心挑选来的花灯。
众所周知,凌国公世子最厌女子投怀送抱,却不曾想,本是戏弄之举竟是成全了她,那些绊倒她的人后来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此时静姝却不合时宜的心道,她们的确是成功了,被人耻笑算什么,她真是被害得大概要尸骨无存了。
凌老夫人看着静姝,眼中又浮现出了些悲悯之色,继续道,“其实你和她只有五六分像,不过人的相貌并不是一层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