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声说:“昨晚没看出来,都是我在努力。”
她:“……你可以不那么努力的。”
“不行。”我故意说,“你知道的,一年前的我做什么都很拼命,目的性很强。”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脸:“靠,连这事儿都一样?”
我笑了,她也一直笑。后来,连人带被子滚到我面前,被我抱了个满怀。
这一早上简直是鸡飞狗跳,以我素来沉稳的性格,还是第一次差点没赶上飞机,牵着她的手在候机厅里飞奔。等到终于坐上飞机,两人都困得要命。她只说了声:“唔,我再睡会儿。”我把她的头按在我肩上,她很开心地笑,整个人都快缩进我怀里。我如同抱着稀世珍宝,握紧她的手,两人就这样安稳依偎着睡了一路。
我发现谭皎对待我的态度,有了非常细微的变化。之前几天,刚在一起,她连亲吻拥抱,都是骄傲的。偶尔高兴了,过来亲我一下。大多数时候,都得是我半强迫……才羞答答地就范。
可自从我俩昨晚,有了实质性关系后,我的姑娘似乎有些不安,又有些贪恋,走路时,总是挽着我的手,依偎着我,我想这也许就是女性的柔弱。于是在走出飞机栈桥时,我揽着她的腰,尽管周围都是人,却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一下。她神色微动,将我的手臂抱得更紧。
前方,就是接机口。
听说我这次要带女朋友过来,邬妙执意要来接。我想起她这几天还是安全的,并且实在想早点见到她,就同意了。
第181章 邬遇二十二(2)
刚走出去,黑压压的人群中,就听到一个清脆快活的声音:“哥、哥!”
我下意识握紧谭皎的手,她的表情亦是动容。
我们看到了她。
下船之后,活到现在的邬妙。
她还穿着条廉价而漂亮的裙子,与我有几分相似的脸上,光彩照人,那笑容简直就要将我心中所有的黑暗吞没。我也笑了,眼眶却隐隐有些湿。只有我身边的谭皎听得到,我深深地、慢慢地呼了口气,把属于哥哥的泪意压下去。她把我的手更紧地握了一下,然后松开,轻声说:“去吧。”
这是邬妙死后,第三次见到她了。我心中闪过这念头。
我大步走过去,紧紧拥抱着妹妹。邬妙明显有点尴尬意外,说:“哥,你怎么了?突然这么热情……我……”
我闭上眼,又慢慢深呼吸,而后松开她,摸摸她的头,笑了:“邬妙,哥回来陪你了。”
邬妙看我一眼,接着看向我身后的谭皎,明显对她的兴趣,比对我这亲哥哥大多了。我把谭皎拥进怀里,说:“这是我女朋友,谭皎。皎皎,这是我妹妹,邬妙。”
谭皎露出很甜的笑,朝邬妙伸出手,就像第一次遇见:“你好,邬妙,我是谭皎,笔名,七珠。”
邬妙的脸瞬间呆住:“七……七珠?是那个……写的七珠吗?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七,大宝珠的珠?”
我的女孩,善良又大方的女孩,已经主动伸手抱住我的妹妹,我听到她用非常温柔的声音说:“对的,七珠,江湖人称大珠。谢谢你喜欢我的书,我也非常高兴,能够再……能够见到你,邬妙。”
剩下的,只有邬妙惊喜的欢呼声:“啊啊啊啊啊——我是不是在做梦?哥你发神经了,追到了我的女神?!”
我提前在机场租了车,开往家中。谭皎和邬妙坐在后排。两个女人竟一路聊天,几乎当我不存在。起初,邬妙还有些紧张羞涩,毕竟见到了她的偶像。而谭皎这姑娘,讲话本就大大咧咧,又没有架子,还机灵亲和。邬妙很快就放下紧张,两人几乎黏到一块聊着。
“你和我哥怎么认识的啊?”我听到邬妙用自以为小声的音量问道。
“唔……”谭皎答,“这就说来话长了。我们其实是在’滇美人’号上认识的。”
“滇美人?”邬妙很惊讶,“你也在那条船上啊?喂,哥,你真是厉害,半点风声不露。”
我和谭皎都是笑笑,没说话。
邬妙不记得了。当我们倒退回船上时,和她的相处。和言远、陈如瑛一样。而他们后来都死了。
邬妙又感叹道:“我哥这么闷骚骄傲的人,也会交女朋友。大珠,我觉得他一定是动真心了,很喜欢你。”
我听得心头微微发烫。
然后就听到谭皎小声说:“我知道。”
我从后视镜看着她们,而后目光落在谭皎身上。她察觉了,也从镜中看着我,我们凝视着彼此,她的目光温柔缱绻无比。
第182章 邬遇二十二(3)
于是我知道,从此之后,我和她之间,已什么都不用说。两心相悦,云月相知,早已胜过千言万语。
再一次驱车进入熟悉的街区,看到老旧房屋、拥挤街道、肮脏的地面,还有坐在树下乘凉的,打量着我们的邻居。我的心竟泛起层层涟漪。曾经有多少次,我一个人走过这条,避开所有人的目光,回到家中,整晚整晚独坐。
“妈在干什么?”我问。
邬妙答:“妈呀,在张罗着炒菜呢。妈还问,今晚你女朋友是不是住家里?”
我停好车,从后视镜看一眼谭皎,她答道:“我随便啊,听你哥安排。”
这小区已经很老了,是我爸还在世时,单位分的房子。抬头可见墙壁斑驳,楼道里堆满杂物,贴满小广告,阳光斜斜照在几乎与时代脱轨的红砖墙上。到了单元门口,邬妙兴冲冲走在前头,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