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晚我们遇到的小伙子,警方一时也没有找到,公开征集线索也没有收获。
警方不止一次问我、谭皎和我的朋友:“你们看清攻击许静苗的人,就是陈星见吗?”
我们没办法说假话。
我说:“没有。但是他的身材与那个人非常相似,还有下巴。在我们追那个人之后,只有他出现在罪犯消失的那条巷子里……”警方没说什么。
至于我揍那人的一棍,因为陈星见被我冲动的兄弟们拳脚棍棒相加,又摔在地上,所以验伤时一时难以仔细分辨,到底是不是他。后来他的律师赶到,也不同意警察对他的身体做进一步检查,而是转到大医院诊疗。
而在那之后,陈星见也表示,因为当晚自己也醉了酒,不记得是否干了挑衅的事,所以大度地不计较我朋友对他的拳打脚踢。
他被从警局释放那天,我们又见了一面。
那时我为了这宗案件,已经三天三夜没睡,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胡子也全长了出来。而陈星见一身笔挺的衬衫西裤,面容清秀平静,身旁站着律师。尽管额角还有我朋友揍出的淤青。
他与那夜的嚣张轻狂判若两人,看我几眼,微微一点头。
老丁的人则在向他致歉和感谢协助调查。
我一直看着他走出警局,坐上车。
……
暮色一点点降临下来,我躺在床上,看着流云慢慢被黑暗吞没。浑身疲惫,浑身懈怠,却一点也睡不着。
有人敲门。
很有节奏,很轻柔。是谭皎。若是邬妙,早咋呼呼嚷开了。
“进来。”我说。
第190章 邬遇二十三(4)
妈和邬妙出门散步了,谭皎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我将她搂进怀里。她趴了一会儿,说:“你还是觉得是他吗?”
我静默不语。
今天是7月27日,距离许静苗案发已过去6天,离我们来到这个时间点已过去9天。还剩6天。
尽管老丁私下也向我暗示,还是会继续注意陈星见的动向。但我很清楚,无论是我们的目睹,还是他的可疑行踪,说到底也只是一种可能性,没有任何确切证据。而警方对他印象很好,更倾向于无罪。
所以当此刻,谭皎问我,是否还觉得是他时,我只能沉默。
因为直觉是他,但没有任何客观证据。
如果他真的只是凑巧路过,真的只是醉酒的路人呢?
老丁也说了,他的种种行为和日常,完全不像个杀手。
可是当我们错身而过时,他嘴角的那一丝充满挑衅和张狂的残酷笑容,我又怎么能忘记?
谭皎想必是察觉了我心中烦恼,很温柔地轻轻抚摸着我。我侧眸看着她。
“抱歉。”我说。
“你道什么歉啊?”她说,眼睛里有清亮的水光。原本是趴在我怀里的,忽然爬起来,双手按在我脑袋两侧。
“阿遇……”她说,“我想亲你。”
我伸手刚想扣住她的脑袋,她已俯首下来。不是温柔细致的吻,而是“啵”吻响一声,然后看我一眼。又低头,“啵”了一下。
“怎么样?心情是不是好点了?”她眼睛里笑意弥漫。
我的胸膛里,好像有只手,在轻轻揉捏着。我问自己,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善解人意的女人。而我恰好有幸拥有。
我问:“所以你的吻,包治百病?”
“切。”她说,“我哪有那么自恋。只是你刚才的样子看起来,很缺爱啊。”
我静默片刻,翻身压住她,说:“你说谁缺爱?”
她噗嗤笑了。
她说得没错。窗外山高水长,黑云吞日。可只要同她在一起,一切仿佛都充满希望,一切都压不弯我的脊梁。
“妈他们出去多久了?”我低声问。
她说:“没多久。”
我又说:“今天妈对我说,都跟人家女孩睡一块了。我们邬家没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做法,把我狠骂了一顿,叫我必须对你负责到底。”
我不知道谭皎是否听懂我和母亲的心意,她“哦”了一声,继续趴在我胸口,手指乱画圈圈。
“皎皎……”我握住她的手指,低头刚想要索吻,她却已轻声问道:“你要怎么负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