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在沈曜掀起桌布的一瞬间,沈亦清出手如风,疯狂地捞起桌下柔若无骨的双腿高高举起,同时又用触手们闪电般卷起放在桌脚处的鞋子、袜子、裤子、秋裤与内裤,将它们也尽数举到桌面上方。
此时沈亦清人形的上半身还优雅地用左手手背托着下巴,俊美的脸上凝固着一个无懈可击的温柔笑容,而他的脸侧却挂着两条被右臂强行举起来的腿,这两条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软化成触手,另外还有五条触手分别卷着五件衣物,如孔雀开屏般从沈亦清背后高高扬起。因为举起的过程中被抖开了,那条秋裤的裤腿儿还耷在沈亦清的肩膀上,空荡荡的裤管在空调的强劲暖风中猎猎舞动。
“……”沈亦清百感交集,心想这事如果讲给江沐溪听的话,肯定能把江沐溪活活笑成一滩水。
但这种事沈亦清才不会告诉熟人,他打算有时间去那个地下魔物论坛的灌水天地匿名发帖吐槽一下。
对桌面上方的鬼畜景象毫不知情的沈曜掀起桌布并顺利捡到汤匙,他果然没有察觉到桌下少了一双腿,捡完便直起身去按桌上的呼叫铃。
在他起身的一瞬间,沈亦清又疯狂地把腿、触手,以及鞋袜裤五件套塞回桌下,手速非常霹雳!
当沈曜望向沈亦清时,沈亦清已拗好造型并开始散发魅力,容色淡定,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服务生推开门。
沈亦清暗搓搓地用触手从内侧按住垂在地上的桌布角,生怕服务生开关门带起的小风会吹破他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同时他又不放心地把毛衣下摆往下拽了拽,更加严密地遮挡住屁股部位,虽然他这个角度服务生应该看不见什么,但毕竟沈亦清心虚。
沈曜礼貌道:“麻烦拿一个汤匙过来,谢谢。”
过了一小会儿,服务生回来送汤匙并转身带上门。
沈亦清发自肺腑地松了口气,感觉自己仿佛上演过了一场生死时速。
随着时间流逝,沈亦清体内魔力紊乱的情况渐渐好转,等这顿饭吃完沈亦清已恢复正常,下半身变回了人腿,他一边光着屁股与沈曜谈笑风生,一边琢磨怎样才能自然而然地把裤子穿回去。
这种事情无论怎样也不可能自然啊!沈亦清痛苦地想。
为了不露馅,沈亦清不停地东拉西扯,聊无可聊后借着“我想了解你更多”的借口把沈曜几乎祖宗十八代的情况都问了一遍以拖延时间,在长得宛如裹脚布的聊天后沈曜终于表达了想上洗手间的意愿,他前脚刚出包房门,沈亦清后脚立刻开始穿袜子穿裤子穿鞋各种穿穿穿。当沈曜顺便结完账回来时,沈亦清已穿戴整齐站在桌边。
好不容易穿上裤子了,当然要狠狠地站一站!
两人走出餐厅,他们来时餐厅附近的停车位都停满了,所以沈亦清的车停在距餐厅有些距离的地方,他们肩并肩往停车的地方走去。夜风清冽,摇动树冠,枝叶将路灯投在地面上的影晃得零零碎碎。气氛很好,两人走着走着,沈亦清忽然停下步子,转身帮沈曜把松散的围巾重新系过,含笑道:“别着凉了。”
沈曜像个精致的人偶娃娃似的乖乖站在原地让他摆弄,沈亦清微凉的手指擦过他的耳垂、下巴和脖子,被碰触过的地方麻痒得像是过了电,沈曜忍不住红着脸微微瑟缩了几下,沈亦清低笑出声,借机道:“今晚去我家?我想把前几天给你看的那幅画送给你。”
也就是沈亦清画的,沈曜斩杀寄生水怪的那一幅。
沈曜犹豫片刻,道:“太晚了,我明天上午还有事,后天怎么样?”
本以为今晚可以和沈曜互相脱裤子的沈亦清失望地哦了一声,感觉自己秋裤简直白穿了,这么有力的人类证明沈曜都没看见。
他们站着说话时,沈曜的视线越过沈亦清的肩膀瞥见一个人,那人不远不近地站在他们身后一盏路灯下,削瘦且略显佝偻的身体被裹在一件深色长风衣中,肩膀微微耸着,双手带着几分鬼祟感插在风衣口袋里。沈曜眉毛一挑,朝男人上方看去,可男人头上戴着一顶黑毛线帽,面部也被口罩和墨镜遮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出长相,也许是因为天冷,他的身体如落叶般在寒风中战栗。
晚上戴墨镜?沈曜的目光又扫过男人的手,没看到盲杖,而墨镜下男人的视线似乎也正投向他们这边,可沈曜一看他他就欲盖弥彰地别过头,扭头时露出了耳后一小片皮肤,那是一种触目惊心的森白。
普通人看见这男人只会觉得他有些奇怪,往坏处想可能会是小偷,但沈曜的经验和直觉告诉他这男人八成不是人。
沈亦清的车就在离这十来米的地方,沈曜稍稍踮脚把嘴凑到沈亦清耳边道:“你先进车,进去把车门锁上,除了我谁叫也别理。”
“怎么?”沈亦清循着沈曜视线方向望去,看见路灯下的怪人,忙装出不知情的样子问沈曜,“是魔物?”
“不一定。”沈曜怕沈亦清害怕,神情柔和地微微一笑,故作轻快道,“可能是我职业病犯了,我就去看看,你快进车。”
见沈亦清不动,沈曜又男友力十足地补了一句:“听话。”
沈亦清:“……”
人设只是个人类画家的沈亦清只好假装听话地回车,在车里坐了五秒钟,见沈曜没再盯着自己,便调皮地从车里溜了出去。
这一手阳奉阴违巨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