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之前她想问的那些,已经不重要了,如果邵锦骁说的那些还不足以让她醒悟,那她恐怕真是他口中没有良心的人了。
尹桑看着他的眼睛,“我何德何能?”
沈峯像是没明白,轻轻挑了挑眉。尹桑说:“哨子都告诉我了,你,那时候,脑袋上被砸,缝针了吧,还得包着头,是怎么逃过爸妈的眼睛的?”
沈峯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想起来那时候得义无反顾,以一对五,根本没想过后果,也觉得不可思议,“老爷子始终站在我这边,他跟爸妈说,给我安排了一个野外生存的活动,外出一个多月,就糊弄过去了。”
“噢,”尹桑低着头,“爷爷他是不是也知道我........有病?”
“最先察觉你不太对劲的就是老爷子,也是他通知我让我回国。”
尹桑:“那他要是没有通知你呢?”
沈峯轻轻笑了,“我回国前半年,ai就已经在上海注册,你说呢?”
尹桑:“噢。”
沈峯:“躲不过的事情,终究是要回来面对,只不过提前了而已。”
这话说得颇无奈,尹桑道:“又没有人强迫你,爱回不回。”
闻言,沈峯拨开被褥,撑着身子下床,尹桑赶紧制止,“你躺着!”
他靠在病床边,弯着唇角注视她,“那你过来。”
尹桑的脚跟灌了铅似的,就是挪不动这一步,抬头又见他笑,那弯起的眼角温柔缱绻,她慢慢走过去,刚到病床边就被他猛地一拉,朝他扑去。
她落入他的怀抱中。沈峯闷哼一声,紧紧皱着眉。尹桑赶紧撑起自己,着急道:“是不是撞着你了疼了?”
沈峯眼底里是纵容的笑意,他缓缓揽住她往怀里带,“不疼,现在是这个两个多月以来,最不疼的时候了。”
尹桑内心柔软,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把脸贴在他胸口,“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何德何能.......”沈峯搂着她,沉吟着这几个字,失笑,“如果我知道你何德何能,就好了。‘世界上最大的折磨莫过于在爱的同时又带着藐视’,桑桑,你喜欢毛姆,不知道有没有看过这句话。”
尹桑自然是知道的,来自《人生的枷锁》。
沈峯感觉到她在他胸口轻轻点头,“这也是我前十年,人生的枷锁。所以我不否认你说的那些,我曾经给你绝望,是我欠你的,但我可不可以祈求未来能有一个平衡的机会?”
她仍旧是轻轻点头,“你不欠我。”
“两个人总有一个要先低头,我比你高,我不低头你怎么够得着?”沈峯说,“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没有了。”
沉默好久,尹桑才又反悔,“不,我还有问题。”
“嗯,什么?”沈峯的声音很轻,他搂着她,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肩。
尹桑说:“邵锦骁说你不肯戒酒,那如果,你要做爸爸了,你要不要戒?”
他拍她肩膀的动作顿停。
尹桑感觉到耳边他的心跳在短时间内变得急促剧烈,她缓缓直起身,看到了他紧紧绷着的脸以及呆滞的眼睛。
她觉得有些失望,本以为他会和她一样期待这件事。
正恍惚,沈峯忽然坐起来,捧着她的脸吻住她。熟悉的气息交换,两人皆是内心赞叹,尹桑也很快忘了自己还有些小情绪,热情地回吻他。沈峯的吻,她永远都抗拒不了。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斜坐着的尹桑感觉腰都酸了,他才放开她,但仍旧捧着她的脸,傻笑地看着她,四目相对沉默半晌,他又吻下来,蜻蜓点水的亲吻,一下又一下“戒,你说戒什么都成!”
此时的尹桑内心是雀跃的,看出了他和她一样高兴。但又隐隐不是滋味,她推开他,“因为这个才这么高兴吗?”
“当然高兴!”沈峯道。
尹桑别过脸去,沈峯微笑,从身后抱住她,“这样,你就再也没有理由甩开我一甩就是两个月了,桑桑,你跑不掉了。”
尹桑挣开,“我跑什么,往哪里跑,我就一个窝,我不像某些人狡兔三窟,今天这位落落明天那位彩彩,□□。”
“又听什么闲言碎语了?”沈峯说,“不过如此也好,沈太太终于知道了嫉妒是什么滋味。”
尹桑抬起下巴质问:“荣彩是怎么回事!”
沈峯憋着笑,等她有些急了才说:“她现在是我的苗语老师。”
尹桑惊讶,“你学苗语干什么?”
“你别忘了,阿嬷对我成见可不浅。”沈峯提醒。
他不想再看着她们对他猜疑而无所作为。
“你可以跟我学啊?”尹桑说。
“来不及,”沈峯低声说,“你主动亲近我的这一天,我不知道我要等多久。”
尹桑默了,沈峯往边上挪了挪,将她揽进怀里,“宝贝,我很困。”
很多天没有睡觉了,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
夕阳西下,病房的窗台上是树叶的影子,春来了,天也暖了。
第二天沈峯出院,小林开车来接,看到尹桑愣了一下,立刻喜笑颜开,“太太!好久不见你好吗?”
尹桑也笑:“我很好啊,你呢?”
小林见二人的手紧紧牵着,就知道已经和好,抓紧机会大倒苦水,“我不好啊太太,这几个月老板跟机器似的工作我也跟骆驼似的,累死了!”
“那你也锻造成机器了,这是好事。”尹桑说。
小林要吐血,只能怪自己活该,早就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