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桑洛一脸漫不经心的模样,着实让他难以消气,不禁心中长叹,暗自自责这么多年来没有好好管教儿子。
桑洛不以为意,淡淡道:“在听。您说以后不准去赌坊,不准去钓鱼嘛。”
桑青阳叹息道:“这么些年来为父忙于公务,对你疏于管教,都怪为父。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洛儿,你是不是在怪为父?”
桑洛见父亲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心中冷笑,可她还是挤出了一丝微笑,“好一个疏于管教!父亲,这十年来您对我不闻不问,便是疏于管教?如今我这副模样,还不是拜您所赐!”
她并不正面回答,语气却阴阳怪气,显然是在埋怨。
桑青阳听在耳内很不是滋味,气极,抬起手就想给桑洛一个耳光,可思及故去的妾室便于心不忍,强压住心中的怒气道:“洛儿,若是你娘在天有灵,定不愿见你这般自甘堕落。”
桑洛冷笑道:“别提娘亲,若不是你们,娘亲会死吗!”
“啪!”
桑青阳终是没忍住,一巴掌呼了过去,怒道:“跪下!”
桑洛不在乎的摸了摸脸颊,跪在蒲团上,不再搭理气得满脸通红的父亲。
“你就在此思过,没有为父的命令不准起来!”桑青阳恨铁不成钢,抛下这样一句话,拂袖而去。
桑洛抬眼望着祖宗牌位,怔怔地跪着。桑青阳的良苦用心她何尝不懂?可她就是怨恨,心道:“若不是父亲对母亲漠不关心,母亲岂会生病?若不是父亲对家事不闻不问,纵容大房为所欲为,母亲又岂会生生病死?”
越想越气,更不想看见桑府这些列祖列宗的牌位,倏地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朝外走去。
刚走出门,随身小厮林轩便迎了上来,有些忐忑地道:“少爷,你没事儿吧?”
他方才见到桑青阳气呼呼的模样,就知道他家少爷少不了挨批,是以一直在门外候着。
桑洛看了林轩一眼,摆了摆手,大踏步而去。林轩是桑青阳配给她的近身小厮,长得眉清目秀,甚是机灵。一开始桑洛认为是桑青阳派来监视她的,对他不怎么感冒,冷言冷语,总想打发掉。几日相处下来,发现林轩挺不错的,不像府中其他下人那般巴结大房,且还会点功夫,甚至帮他解决了不少小麻烦,对她也颇为忠心。
林轩连忙跟上。走在桑洛身后,低声道:“少爷,我知道是谁在打小报告。”
桑洛果然停步,问道:“是谁?”
其实不用林轩说,她也猜得到是谁。
林轩刚打算回答,月洞门外便转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桑河。
桑洛冷笑一声,对林轩道:“小林子,是他对不对?”
林轩轻轻点头,见桑河冷冰冰的瞪着他,不由得退后几步,不再说话。
他自幼长在桑府,与桑洛一样,受尽了桑河的欺负。幸得桑青阳将他赐给了桑洛,这才逃离了魔爪。尽管如此,受欺凌久了,还是有些惧怕桑河。
桑河皮笑肉不笑地道:“哟,这不是林轩么?怎么?跟了新主子便忘了本少爷了?”
他这个人,不单好女色,同样亦好男色。由于林轩长得还算眉清目秀,他看着欢喜,几次三番想要下手,都给林轩使巧力逃跑了。
桑洛抱着手挡在林轩身前,微笑道:“大哥,你不回去陪妻儿,跑来这里做什么?”
桑河似笑非笑道:“听说三弟被罚跪,为兄过来关心关心。”
桑洛道:“跪完了。大哥也看到我了,该回自己的院子才是。”
“三弟。”桑河状似和蔼的去搭桑洛的肩膀。
桑洛随手拍开,好脾气地道:“大哥,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拉住林轩的胳膊,错开桑河往外走,却被桑河带来的几个家丁阻了去路。
桑河心里有气,冷冷道:“三弟,林轩是我的人,麻烦你还给我!”
桑洛微微侧身,道:“父亲将他赐给我,便是我的人。大哥手下家丁无数,何必来与我争抢?”
桑河不想再啰啰嗦嗦,道:“好啊,今日看谁能带走林轩!”
说完顾向带来的家丁。身为桑府大公子,他向来肆意妄为惯了,且他根本不把桑洛放在眼里。
家丁会意,抡起拳头就朝林轩扑去。
林轩顿感大难临头,出手反击。他有几手功夫,一时间与一帮人扭打成一团。
桑河在一旁看好戏,见林轩落了下风还不忘幸灾乐祸的鼓掌。
桑洛见此情形,亦想起了小时候被桑河欺负的情景,不由得怒由心生。可她又不想暴露自己身负武功,当下随手捡起几颗石头,朝家丁扔去。
几个家丁被她打中,哎哟哎哟倒成一片。她用力精准,很巧妙的打中了家丁的穴位。为了掩饰,她又从地上抄起一块大石头往桑河身上招呼。
恰在这时,桑青阳出现。
他始终心疼儿子,想过来让其起来。却不想看到兄弟二人打架,顿时气血上涌,怒传家法。
结果,桑河与桑洛各挨二十棍,才消了他心中的怒气。
此刻,桑洛正爬在床榻上,闷着头假寐。板子挨在身上,哪有不痛的道理?不过她身负武功,暗自用了几分内力顶着,减轻了一些疼痛。想到桑河被打昏过去,她不由得笑了,心道:“活该!小时候的欺负辱骂,日后定要讨回来!”
“公子,上药了……”林轩握着金疮药立在床前,一脸担忧。
桑洛侧头去看他,伸手道:“我自己来就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