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叶哥哥?”他重复了一遍戚果最后的话,忽而玩味一笑。
晚上两人吃完饭后,便一起面对面坐着写作业。小学生的题目并不难,戚果三下五除二,几乎是不到十分钟便写好了。只剩下最让他头疼的抄课文——要模仿出自己原本的幼稚字迹太难太难了,他每晚花费在这个上面的时间几乎都有一个小时。
他丢下笔,唉声叹气,眼巴巴地看向陶鹤,忽然间生出一种想让哥哥帮他抄作业的冲动……不行不行,这太堕落了,怎么能让还是小孩子的哥哥来帮自己抄作业呢?
陶鹤注意到他的视线,问道:“果果怎么了?”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无精打采的样子。
“是不是因为你被欺负了?”陶鹤看他精神不太对劲,只联想到早上发生的事情,便犹豫着开口。他生怕勾起弟弟的伤心事。“为什么不和哥哥说?”
“哥哥看到了?”糟了,戚果心头警钟大响,急忙追问道。
“嗯。”陶鹤云淡风轻地应了声。只是戚果知道他脸上越是表现出不在意,心中就越是相反,一看他的模样,绝对是生了气的。再不好好解释,后果十分严重:一是戚叶那家伙或许门牙不保;二是陶鹤估计又得背上处分;三是这之后他绝对再没什么自由了。
一想到或许每天都会被哥哥紧迫盯人,戚果便十分为难。情急之下,他只好扯住陶鹤的袖子轻轻晃了晃,低声道:
“因为我不想你担心嘛。”
这几个月他撒娇的次数几乎快赶上他上辈子了,那种可怜兮兮的哀求表情做得顺手极了,一双水润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陶鹤,看得他原本坚定深沉的眼睛也不由得左右飘忽,完全被弟弟的撒娇给糊弄住了。
“哥哥你看,我也不是不会保护自己,今天我不就把他欺负回去了吗?”戚果看他一副动摇的模样,便又哄了他好几句,终于让陶鹤收起了打击报复回去的心思。
既然弟弟都这么哀求了,他不同意也不行。只是——
他还在说着什么,陶鹤忽而倾身过来,将那又轻又小的身子搂起放在自己的腿上抱着,一手捏着他嫩嫩的脸蛋,轻声道:“我还听到你叫他,戚叶哥哥?嗯?”
完蛋,怎么这句也听了去。戚果被他突然发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直到他另一只手也捏上了他另一边脸颊,戚果才想起来要解释:“以前爷爷让我这么叫的嘛……”
他这倒不是骗陶鹤的。分家与他同辈的孩子中只有戚叶和他年龄相近,第一次与他见面时两人都还是两三岁的小孩,戚崇海还没那么防备他们,便让他叫了这么个亲近的名字。戚果没敢说他最开始叫的还是叶哥哥这个更亲近的名字。
“嗯?”陶鹤挑起眉,眯着眼睛看着他。
虽然他年纪尚小,眉目都未长开,戚果却能从他脸上看到未来那个气势凌厉的兄长。好凶哦……戚果委屈地瞧着他,眼睛里都快被他捏出泪花来了。“本来就是嘛。”他抽了抽鼻子,心里却觉得自己扮起小孩来真是越发得心应手了。
他委屈的模样看得陶鹤心都软了,立即就慌了神,松开手来,用指腹轻轻去摩挲那被自己捏得有些泛红的脸颊。“好好,是哥哥错了,哥哥错了。”
戚果不回话,只睁着眼睛看他。
他知道陶鹤对“哥哥”这个称呼占有欲十足,认定这就是专属于他的称呼,听不得他也这么叫别人。每每听到便要发作,缠着他好一通说理,就像是要给他洗脑一般地说明他才是自己唯一的哥哥。
小时候的哥哥真好骗啊,只要撒撒娇他就慌了,完全不像那个哥哥那么难缠。
“果果……”陶鹤看他还是不肯说话,凑近了他,将额头贴着他的,轻声道:“还不肯原谅哥哥吗?”
好近。那张熟悉的脸忽然放大,戚果一下子只能看到他带着恳求的宠溺眼神。虽然两人关系一直以来就这么亲密,此时他脸也有些发烫,只皱着眉往后躲开。“哥哥太近了!”
陶鹤默默地一把将他躲开的身子双手抱住,牢牢地将他禁锢在自己腿上。这下子戚果躲也躲不掉,只好鼓着脸颊,不情不愿道:“好啦好啦,我原谅你了。”
这个哥哥,从来只会强迫人,完全不会哄人,真是笨死了。
看着陶鹤一下子松懈下来,似乎刚刚很是紧张,他又有些于心不忍,趴到陶鹤肩头,一手护着在他耳边轻声地说了句悄悄话:“我只有一个哥哥。”
见陶鹤眼睛一下子亮起,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看,戚果心中又叹了口气:看看,看看,哥哥你就不能学学我吗?
他自认为自己哄人的功夫完全比他哥哥好上好几倍,却没想到陶鹤听了他那句承诺,一下子心花怒放,抱着他得寸进尺地做出要求。
“那果果亲一亲我?不然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呢?”陶鹤今晚说了那么多,只有这一句的语气才是最轻快的。他难得地露出微笑,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示意戚果亲亲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然而在某种时候,陶鹤就觉得一直给果果灌输自己是哥哥的自己十分愚蠢了。
比如告白。
陶鹤:果果,我……我喜欢你。
戚果:我也喜欢哥哥啊。(笑)
陶鹤:(挫败)不是那个喜欢。
戚果:?兄弟之间还有别的喜欢吗?
简直是自讨苦吃!
明天是作者的森日!所以明天双更庆祝~开不开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