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在后园盖了一个玻璃花房,种了一些花花草草,冬天里也暖洋洋的。谢文轩没想到的是,刚刚进了花房,方青瑶的脸色就变了。
“你叫谢文轩是吧?”方青瑶开口说道:“结婚是我爸妈定的,我反抗了,没成功,我是不会爱你的。”
谢文轩听了一愣,随即又笑着说:“姑娘,你还是太年轻,这年头结婚有几个是因为爱啊,说到底都是四个字——迫不得已。我有我的苦衷,你也有的难处。”
方青瑶被他说得一阵脸红,叹了一口气说道:“都已经这个时代了,还会有这种事……”
“到什么时代,人都要对现实低头。”谢文轩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问她,“介意吗?”
方青瑶有些烦躁地伸了伸手,示意他随意吧。
谢文轩点了根烟抽了两口,说道;“你不用担心,结了婚之后,我不会碰你也不会管你,你交男朋友还是怎么样都没有问题,至于孩子的事儿,到时候再说,你不想生,我们去领养一个就说是亲生的。”
无论方青瑶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都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害了她的一生。
方青瑶听了有些生气,问道:“你一个男人,就不想抗争一下吗?”
谢文轩吐了个烟圈,笑得跟个流氓一样,他说:“姑娘,我抗争了之后呢?你也抗争过,你妈是不是拿自杀逼你了?”
方青瑶一时语塞,红了眼睛。
“再说,如果最后的结果都是要结婚,都是要跟自己不爱的人结婚,那又有什么不同呢?”谢文轩弹了弹烟灰,“有喜欢的人,还有力气去抗争一下,什么都没有,还是坐以待毙比较省力气。”
方青瑶不服气地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悲观,抗争这种事,难道要我一个人来做吗?你就什么都不管吗?”
“呦呵?”谢文轩笑了,“妹妹,我听懂了,你是自己没成功,来策反我了是吧?想着我这边成功了好解救你是吧?谁都别他妈当救世主了,咱俩往山里一扎,过了今晚一准儿冻死,一切都解决了,你敢不敢去?”
他说着玩笑话,眼神却带着狠厉,方青瑶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小声问:“那……你真的……就同意了?”
谢文轩吸了口烟,慢慢地吐出来,烟模糊了他的样子,还有那么一点儿英俊,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不同意,但是现在我还没确定……”
十有八九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谢文轩还是想争取那么一下下。
他不想以后几十年都像他父母一样生活,让他的下一代继续在这种虚假完美的枷锁里成长。
他们在花房里耽搁了一会儿,出来正好赶上午饭开餐,谢家人都到齐了,虚伪地寒暄着。
吃完这食不下咽的一餐,送走了方家人,谢老爷子乐呵呵地说:“我看青瑶这姑娘不错,识大体,你们都参详个好日子,让他们先把婚订了。”
满屋里只有他父母亲应和着,说着明年的好日子,谢文轩不想听,起身上楼了。
进了门,谢文轩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怒气,一脚踢飞了椅子,又砸了花瓶,巨大的声音把他母亲引了过来。
“你又发什么疯,你爷爷就在楼下呢,要是让他听到又要发火了。”
谢文轩气极反笑,他问:“那又怎么样?我问你,张女士,你儿子马上就要娶一个他刚认识一天的人了,你有什么想法?”
他母亲很平静地说:“没有什么的,我嫁给一个只认识几个月的人,不也过了三十多年了吗?”
谢文轩笑着摇了摇头,说:“是啊,你过得不幸,你觉得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所以我不幸也应该是活该的,再正常不过的。从小到大,你有没有真的把我当你的亲生儿子?”
他母亲皱起眉,压低声音喊道:“你现在敢跟我说这个了?你为什么要跟我计较这个,而不是去对你爸发火?你真是个讨债鬼!”
讨债鬼……
谢文轩低了低头,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我公司里出了些问题,我要赶回去看看,不用麻烦你,我去跟爷爷说。”
下午起了大风,卷集着雪花纷纷扬扬,吹了一世界的苍茫,这种天气并不适合开车上路,但是谢文轩在家里一分钟都呆不下去。
顾可颐在造型师朋友家里打了两天的通宵麻将,假期的最后一天才回到自己家里。
出了电梯他就看到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家门口,垂着头不知道是生是死。
顾可颐看了半天,才问道:“谢文轩?”
坐着的人抬起头来,他一双眼睛红彤彤的,满脸胡茬,风尘仆仆的,好像个历经沧桑的旅人,带着一身无家可归的苍凉。
谢文轩看着他,声音沙哑地说:“我能进去坐坐吗?”
顾可颐很意外,却问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个流浪狗吗?”
谢文轩扯了扯嘴角,说:“嗯,丧家之犬。”
也许是出于对流浪犬的爱,顾可颐没说话,向他伸出了手。谢文轩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顺势把他抱进了怀里。
他开了一天一夜的车匆匆忙忙赶回来,好像就是为了这一个拥抱。
很多年以后,顾可颐常常想,要是那天没有一时心软,被他的可怜蒙蔽,大概两个人最后的结局只能是桥归桥路归路。
第9章 独居男子惨遭拆家
顾可颐被他抱了一会儿,不耐烦地推开他,说道:“有病啊你,大晚上在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