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周茅果断拒绝。“吸血倒是没什么,主要是吸血之后……”
他抬头望了望地下室的天花板:“我可不想让楼上的那群人看到。”
保罗笑了笑,没有答话。
周茅将他随手提的篮子放在地下,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碗递给保罗。
“这是什么?”保罗疑惑地看着周茅。
“威廉警探从刚刚就一直不在警署里,我没有办法问他什么时候放你走。万一他打算关你一晚就糟了。”周茅说。“我觉得你3天没吸血,肯定会饿,就托警署的医生买了一个血包给你。”
“血包?”保罗看着碗里的香菜和辣椒段,以及漂浮在汤中的深红色块状物,“这是血包吗?”
“这是……”周茅搜肠刮肚试图找出合适的词,最后还是放弃了:“这是毛血旺,是人类的一种将血液处理成食物的方法。很好吃的。你尝尝。我没有放葱姜蒜。”
保罗接过周茅递来的勺子,将信将疑地舀起一块血放到了嘴里。
“还不错,”保罗咂了咂嘴,“但这血放得时间有点久了。有股馊味。”
“真的吗?”周茅凑上前,向碗的方向吸了吸鼻子:“我怎么没闻出来?”
“新鲜的人血和陈旧的人血当然差别很大。也只有吸血鬼能吃得出来。”保罗又放了一块血到自己的嘴里。“像这个血,跟你的比起来就差远了。但也能勉强入口。”
他笑眯眯地看着周茅,问:“从医院弄来血包不容易,花了你不少钱吧。”
周茅挠了挠头,老老实实地回答:“是不少。花了我半个月工资。”他叹了一口气,说:“早知道血是馊的,我还不如自己挤一点给你喝。”
“挤一点?你以为是挤牛奶吗?”保罗笑着说,“既然你花了这么多钱,我自然要心怀感激地吃完了。”
他三两口将毛血旺吞下,将碗递还给周茅,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只手绢,优雅地擦了擦嘴。
周茅将碗收好,对保罗说:“我再上楼看看威廉警探回来了没有,问问他能不能把你放走。如果不能的话,我会要求倒班,今晚留下来陪你。”
保罗坐在床上,单手托腮看着周茅:“其实你没必要这样。”他笑笑,“我是吸血鬼,已经习惯了孤独,在这里一个人待一晚上算不了什么。”
周茅摇摇头:“既然我都在这了,那就没必要一个人了吧。”
他朝保罗摆了摆手,走上了楼梯。
保罗注视着周茅的背影。他淡蓝色的眼眸中,似乎有微弱的火光在跳动。
“真没办法。”他喃喃地说。缓缓闭上了眼睛。
周茅回到一层时,刚好看到威廉警探从外面进来。他迎上去,跟警探说了放走保罗的想法。
“不行。”不出周茅所料,威廉警探果断拒绝了。
“威廉警探。”周茅拉住他,劝说道:“鲁梭先生虽说是吸血鬼,但也是公民。我们没有理由□□他超过24小时。如果被上级地方知道了就很麻烦了。”
看到威廉警探开始犹豫,周茅赶紧接着说:“我会认真负责监视他的。我今晚跟到他家里,不会让他离开我的视线。”
威廉警探看着周茅:“他是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你就不害怕?”
周茅摇头:“我不害怕。我觉得他是清白的。”
威廉警探叹了一口气:“那好吧。”他指着装有警用器械的箱子对周茅说:“你带上警||棍和手||铐,在关键时刻注意保护自己。”
周茅点点头,将警||棍和手||铐装到公文包里,便下楼去找保罗了。
他打开门,将保罗放了出来。保罗起身道了谢,便离开了警署。周茅也尾随着保罗走到了街道上。
周茅下班的时间有些晚,此时天已经黑了。道路上由于积雪,行人并不多。
保罗在前面走,周茅跟在后面。穿过了几个街区后,保罗突然回头。
“我们两人的家好像不是一个方向吧。”他说。
周茅摇头:“不是。但我答应威廉警探了,今天下班之后要监视你。这也是放你出来的前提条件。”
保罗听了,露出一个坏笑:“你跟我到家里,不怕我再把你上了?”
周茅:“……你不是刚吃完血包吗,不会这么快就饿了吧。”
保罗:“为什么要以吃饭为借口?我就不能单纯的因为想上你而上你吗?”
周茅:“……我一个男的,有什么好上的。”
保罗笑了一声,走到周茅面前:“这你可说错了。”他将嘴伏在周茅耳边,轻轻向他耳里吹气,同时手伸进周茅的风衣下摆,揉搓着他的屁股:“上一次你表现其实挺不错的。我相当满意。”
周茅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一把甩开保罗的手,跳出两米远。“不要开人民公仆的玩笑!”他义正辞严地说,同时亮出了公文包里的手铐:“你要是今天晚上敢动手,我就把你拷在床头!”
保罗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举起手,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好的好的,茅茅警官。我不会有什么非分之举的。你尽管放心。”
二人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个广场附近。这是城市里最大的一个广场,在夜晚的时候也最为热闹。许多青年都会在下班之后来到广场聚会交友。
广场旁,几个街边摊位正生火做着小吃。周茅闻到了一股芝士的香味。
“你一点人类的食物都不吃吗?”周茅想起保罗曾经说过自己只吸血的话,不禁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