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在圣徒岛那样的地方,也是稀少的东西,聆听者点点头,和他一起去搬箱子。
笼子边只有皈依者一个人,一半是好奇,一半是好胜,他抓着栏杆往里看,看见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喂,怪物。”
那个人应该是听见了,头微微地偏着,但缩在角落不动弹,这种样子让人很想捉弄,皈依者于是朝他伸出手,抓住小腿往这边拽。
他一点声音也没有,软软的,乖乖的,很容易让人为所欲为,皈依者两手扳着他的细胳膊,也想对他温柔,可不会,像摆弄小孩一样摆弄他:“他给你洗澡了?来我看看,洗得干不干净。”
他先是掐他的脸,那张脸除去灰尘后很精致,深深的眼窝,狭窄的鼻骨和颞线,牙齿整齐,嘴巴微翘,拿指肚揉了揉,又湿又软。
皈依者不高兴,他越漂亮,聆听者仿佛会越喜欢,他粗鲁地扯他的袍子,像个牲口贩子似地揉他的皮肤,他很白,终年见不到阳光那样的白,rǔ_tóu小得只有一点点,肋骨突出,肚子柔软,自己和他相比,就太粗壮了。
“你很会卖乖吧,”他扒他的眼皮,那层膜还在,只是清透了,能看见里头左右转动的淡色瞳孔,“也许他喜欢你这样乖的,”他往下看,看见他裹着破布的小肚子,手伸进去,圈住一截不大的东西,“他摸过这里,对不对?”
“喂,你在干嘛?”
皈依者打了个抖,转过身,是持弓者,握着他那把带血的弯刀,盯着他下流的手看,他笑了:“玩玩,不行啊?”
“不是,你玩他干什么。”持弓者上去拽他,皈依者很倔,不撒手,这时候就听哗啦一声响,是金币从箱子里撒出来的声音,聆听者大踏步过来,一把搡开持弓者,照皈依者的脸狠狠甩了一巴掌。
之后没有什么,没有争吵,也没有你死我活,所有人都静静地收拾东西,静静地上车,静静地扬鞭而去。
这段路很难熬,天幕黑下来,月亮爬上树梢,星星遮在乌云后,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昏昏欲睡,聆听者的眼皮将合不合的时候,马车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千钧一发的,他迅速拉紧缰绳,两匹马扬起前蹄,踏出一片沙尘后,勉强停住。
“喂,你干什么!”持弓者喊,聆听者指着车前,那里灰蒙蒙的,可尘埃落定后却空空如也——没有人。
皈依者冷笑:“他是神经质发作了,怕我们死在这儿!”
聆听者和他针锋相对:“没有这种可能性吗!”
皈依者挑衅地瞪他:“大不了四十八小时后重新再来啊!”
不,聆听者扶额,他刚才确实看见一个人,披着破斗篷,弓着背,年纪应该不小了,那个样子……他忽然想到什么,从怀里往外掏地图,一起掏出来的还有一只哨子,地图标得比较模糊,大概是这一带,于是他拿起哨子,轻轻地吹。
只一声,旁边树丛里就钻出来一个人,一把苍老的嗓子,哑哑地说:“等你很久了。”
聆听者从车上下来,他们都从车上下来,互相递着眼色,显然这很怪异。
“报酬你们拿到了,”老者伸出十根苍老的手指,指甲又脏又长,“我的东西,给我。”
聆听者否认:“我们并没拿……”这时他明白了,老者指的是车上那箱金币,他是用红衣修士的钱付他们的账!
除了皈依者,都去抬笼子,笼子放到地上的时候,里头伸出来一只手,慢慢抓住了聆听者的袖子,他当然把他扯开了,这很容易,然后和大伙上车,调头,打马。
可袖子还像被那个人抓着,他回头去看,冷风吹起帽兜,雾气昭昭的夜色中,老者蹲在笼子顶上,正来回拧动着什么。
那样子一点也不像个老人,聆听者诧异,他和笼子里的人是什么关系?他会怎么对他?他真的是为了救他吗?
不!他改主意了,他得回去!
正拉拽缰绳,后头突然一声异响,什么热热的东西喷到了脖子上,他回眸,赫然看见皈依者倒在身后,脖子被豁开了。
是偷盗者,手里拿着一把剃刀,他居然偷偷藏了刀!
持弓者扑上去把他摁倒,夺下刀来,没往那家伙身上捅,而是抹了自己的脖子。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聆听者一直悚然看着,看偷盗者满手是血地去翻金币箱,疯了似地叫喊:“害我的人都得死!得死!”
聆听者的目光越过他,望向远处,老者和笼子已经看不见了,只有茫茫的黑,如果再来一次,他想,他不会扯开那只手。
猛地一拽缰绳,两匹马嘶鸣,一棵粗壮的柏树迎面而来。
第7章 圣徒岛 θ
从餐堂回来,皈依者进屋扔下弯刀,正要关门,一只手从门缝里扳住门板。
他知道是谁,没爱理,松开把手,随他进来。是聆听者,一副急躁的样子,进来拦腰抓住他,咚一声按在门上。
皈依者不说话,眼睛往下垂着,那神态太傲慢了,傲慢得聆听者拿他没办法,笨手笨脚的,他往后捋他额前的头发,像讨好认生的猫,然后凑上去,几次想亲吻,终因为不敢或是生疏,没下去嘴。
越是这样,他越无措地把人搂紧,特别紧,紧得皈依者就要叫出声来,但他忍住了,死不张口。
“在餐堂,你不理我。”聆听者说,边说,边拿大手捧他漂亮的左脸,像揉着一处红肿的伤,反复抚摸。
皈依者厌烦地搡他,搡不开,他们离得很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