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明颔了颔首,十八岁筑基,也算得上是少年英才了,他当年在朝晖寺,有无数天材地宝供着,也不过是十五岁才筑基,这个少年今年才被接回薛家主家,之前的修炼环境可想而知,但是还是能这么年少就筑基,看起来是真的天赋出众。
“原来如此,看起来薛家真的是人才济济啊。”湛明似真似假的感叹了一声。
薛凌心中忐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却也不敢问写什么,只能干笑着点了点头,闭口不言。
薛家既然有如此出色的弟子,还能让族内人如此欺负,看起来薛家几百年被朝晖寺死死的压住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们两人没走几步便进了薛家的中庭,有一童子在门外等候,看见薛凌和湛明过来了,急忙迎了上来:“叔祖正在屋内等候。”
湛明眉尖微挑,看了一眼房间,空气中的晶莹一闪而逝,看起来是布了禁制,布了禁制还不放心,找了童子在门口等候,看起来薛家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和睦。
薛凌也微微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神色寻常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童子听话的退了下去。
薛凌领着湛明进了院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符,朝着虚空打了过去。
虚空中有微光闪过,然后便又恢复了正常。
薛凌回过头对着湛明笑了笑:“家父行事自来谨慎,大师勿怪。”
湛明双手合十颔了颔首,表示并不在意。
只是还未等他们进去,屋里便有人迎了出来。
“凌儿。”打头出来的人是一个神情温和的中年人,与薛凌有几分相似,湛明心中猜测,这人只怕就是薛凌的父亲。
“这位可就是朝晖寺的湛明师父?”他看着湛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湛明双手合十口宣佛号:“贫僧湛明,见过檀越。”
来人笑意愈重:“湛明大师能够赏光,是薛氏之福,我是薛凌的父亲薛隐,这位是留仙阁长春真人,今日幸甚,能够得见朝晖寺高僧。”
湛明看了一眼站在薛隐身后那人,双眸有神,面若青年,只是眼中的沧桑却也能看出有了些年纪,看起来修为不凡,湛明心中疑惑,却也神色不变,只是轻轻的笑了笑。
长春真人虽然他从来没听说过,但是留仙阁的名声他却是听说过的,朝晖寺之下三大势力,其中之一就有留仙阁,只是留仙阁却既不像薛氏这样的家族势力,也不像苍岚宗那样的门派势力,留仙阁乃是东海最大的商会,掌握着东海的百分之七十的资源,甚至在整个离火洲,都是十分有声望的。
而这个庞然大物中出来的一位让薛隐如此另眼相看之人,在湛明看来,也必定不是凡人。
“见过真人。”湛明微微颔首,眼角带笑。
薛隐看见湛明并没有任何不满,心中倒是也松了口气:“湛明师父请进来吧。”
湛明跟着薛隐走了进去,他的心里十分清楚,薛隐在这个时候请了他还请了留仙阁的人,他心中所图必然很大。
不同于朝晖寺苦修的洞府,薛家的房子几乎可以算得上豪奢了,薛隐的这座院子,几乎能抵得上俗世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在薛家主家能拥有这么大的一块地方,说明薛隐这个人也是不一般。
“湛明师父。”在诸人都落座了之后,薛隐斟酌着开口道:“您这一次下山不知要去何处?”
朝晖寺对于年轻的修士都是有规定的,在结成金丹之后,都要下山行走,锤炼佛心,不入红尘便脱不了红尘,这一直都是朝晖寺担所以他们这些在朝晖寺底下看动向的人,都十分清楚这一点。
“听闻中陆风貌出众,心折已久,正要前往一观。”湛明当然不会把自己真正的目的地说出来,离火洲中陆广袤,他是当然要去的。
薛隐神色一滞,他没有想到湛明会这样说。
“原来如此,只是这次师父既然路过薛氏,必然要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的,师父请安心住下,前往中陆的船,只怕这几日是不能成行了。”
湛明微微皱眉,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长春真人,东海离中陆隔着瀚海,若要前往,必须乘坐留仙阁的楼船,湛明下山之前曾经听师兄说过,这楼船五日一发,他这一次就是掐着时间下山的,此时竟然不能成行,这实在是太过古怪了。
看着湛明的神色,薛隐忍不住苦笑了一声,低声道:“让您见笑了,想来您也听说了这几日东海挖心妖邪的传闻,留仙阁楼船不能出海,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湛明心中更疑惑了,一个妖邪罢了,以薛家和留仙阁的势力,何至于惊惧至此,竟然连楼船也不发了。
“原本这种妖孽对于留仙阁和薛家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只是这一次这个妖邪胆大包天,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竟然将中陆段氏一位长老的徒孙生挖了心脏,那位小道友不过是来东海游历,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他的师长又如何能轻易放过,如今他不依不饶,不愿放人离开,留仙阁和薛家也没有任何办法。”薛隐叹了口气,看起来十分无奈。
原来如此,湛明忍不住皱了皱眉,那这件事倒是复杂了,段氏乃是中陆所有世家之首,与朝晖寺在东海的地位仿佛,实力也与朝晖寺不分上下,薛家和留仙阁自然不敢惹。
“阿弥陀佛,妖物作祟实乃祸事,只愿早日消除此等邪物。”湛明知道这两个人心中想的是什么,朝晖寺万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