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哥碎碎叨叨的声音中,我离开了翠竹苑,答应去帮它来开鸟笼子。路上遇到了园子里来给牲畜们喂食的葛师傅,一问之下才知道,关着八哥是我爷爷杨金龙的授意。
为什么?问葛师傅他也说不清楚。每次给八哥喂食的时候,都会遭到它的谩骂和奚落,不过葛师傅是个乐天派,从来没把这鸟儿的话放在心里。
钥匙在杨俊那里,这是我遇到杨俊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才知道了。杨俊说,因为有着“兽惊身,鸟惊魂”的说法,而陈爷爷在世的时候,就喜欢养些鸟兽之类的动物,不仅仅是这只八哥,那些猫狗之类的动物,也都被关了起来。
因为毫无疑问的,这些鸟兽在陈爷爷去世的时候,肯定会过去,而这些,是万万不可以的。特别是陈爷爷养的那只黑猫,那个八哥的老对手,也是个老成了精的怪物。
“如今陈爷爷不是已经进了冰冻棺材吗?想来就是把它们放开,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想了想,对着杨俊说道。
“不行,顶多把八爷放出来,那个黑猫警长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开”杨俊坚决道:“爷爷他们要求给关着,应该有他们的用意”。
我这才知道,那个黑猫他们称呼为“黑猫警长”。刚才还在那个翠竹苑里看到过那个黑猫,不过我没有多看,因为这只猫给我的感觉特别地诡异,那一身黝黑发亮的毛发和那个蓝莹莹的猫眼睛,仅仅只看了一眼,我便觉得非常的不舒服,就感觉到那只猫身上似乎透出着一股邪气。
因为龙魄的原因,如今的我能够感觉到这个世间某些不正常的存在。
在杨俊处拿了钥匙,我打开了鸟笼上面的锁,八哥扑棱棱一下子飞了出来。在我头顶聒噪道:“还是杨坤你小子上路子,我要是查出来是谁暗算了我,看爷不扒了他的皮”。说完,一晃便飞的没影子了。
害得我想要跟它说两句话都不行。不用说,肯定是去看陈爷爷去了。
我快步往灵堂走,虽说杨俊让我将八哥放了出来,但是内心里,我还是不希望出什么事情的。
赶到灵堂,发现里面闹哄哄的。果然,八哥在灵堂里焦躁地飞来飞去。
方桌上打牌的几个老人已经丢下了扑克牌,有人拿东西去追打着八哥,想把这只鸟儿赶走。
我赶忙上前制止了他。
八哥在灵堂上空扑棱棱了几圈,终于站在柜子上,死命地用它那个嘴啄,谁去赶它,它便啄谁。边啄还边破口大骂:“给爷死远点,忙你们的破事去”。
如此一天,最后,许是体力不支,它终于倒在了柜子上面,就如一只死去的鸟儿。
我上前捧住它的时候,鸟爪子冰凉,身子也没有半点体温,我一惊,以为它真的随着陈爷爷去了。再用手摸摸它的肚子,依稀间仿佛还有微弱的起伏。知道它还活着,我也便放下了心。
灵堂里,搁置着玉娘送过来的那口楠木寿枋。它的正面材头上画的是碑厅鹤鹿,上空展翅腾飞着两只雪白的仙鹤,两旁是苍簇盛旺的青松,柏树,前面是芬芳百艳的草地,草地的中间是通往大厅的石阶路径,整幅图画将整个棺材头装饰的犹如仙境居室。棺材的两旁分别画着两条正在腾云驾雾的黄金龙追逐戏弄着宝珠。
我也仅仅能看出这些,再深层次的,我却是什么也不懂了,不过,估计玉娘对这些方面应该了如指掌,虽说她是请的广西柳州的制棺师傅,但是毕竟是开棺材铺的老板。
一个女人,什么买卖不好做,做这个死人生意?虽然不解,但是我却只是放在心底。如今的玉娘单身一人守寡,据说当年,她的男人是死在她的怀里的,也不曾有后。后来,她便开起了一家棺材铺。
玉娘的一切,在常人的眼中非常怪异。而我,想起陈爷爷在我耳边说过的话,“龙河守护者”?还有那个什么小鬼悠悠。
如若不是伤痛在身,我肯定会私底下搞个一清二楚。
我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不同,虽然这样的变化是微弱的,但是不可否认,我在开始变得强大,身体机能得到了很大的改造。有时候给我的感觉,仿佛身体里有了一种开山碎石的力量,虽然此刻我还不能很好地控制着它。不过我相信,只要找到那个玉酿,我一定可以转化成我自己的能量。
芙蓉怡兴园里的寺庙中,陆陆续续地来了一些光头和尚。他们有的是附近庙宇中的,而有的,则不是。估计就是农村里那些闲散的家伙过来蹭吃蹭喝的。不过,我爷爷杨金龙可不管这些,照样给吃给喝还给钱,不过,各种经文得好好地念,如果滥竽充数,出工不出力,杨家也不是任人忽悠的主。
南海陈家来的一众人跟我爷爷商量了一些事情,作为晚辈的我们并不知晓。不过想来,他们是会将陈爷爷给带回南海陈家镇的,毕竟,落叶终将归根。而我爷爷,面对结拜兄弟陈五的离去,肯定会将这个葬礼给办的风风光光、漂漂亮亮的。
八哥经过我的精心照料,精气神全部上来了,不像刚开始时的那副模样。这两天一直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它干啥去了。
根据看好的日子,芙蓉怡兴园里满是光头涌现,上百位和尚开始施行,据说需要念经多日。场面非常宏观。芙蓉怡兴园里相关无关人员全部撤离。南海陈家一众人后人全部戴孝,白布扎起。跪拜,烧香,点纸,磕头,杨家后辈也是一样,该进行的仪式一样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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