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湖州的一处亭子外。
宁静的湖水开满粉色的荷花,围绕着亭子,碧波荡漾,荷花在清风中微微弯腰,若美人弯下优美的脖颈,静静回眸。
沈傲之站在湖边,妖媚的侧脸在日光的照耀下仿若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边,他微笑着一回首,所有在偷偷注视着他的人便都红了脸。
“该回去了吧?”
一个身形纤瘦若青竹般的男子走到沈傲之旁,清灵优雅宛若的嗓音令所有在悄悄注视着沈傲之的人都不禁看向他。
这是谁?
他们的心里同时发出这声疑问,继而便看到沈傲之投入了那名男子的怀抱,娇笑道:“夫君!”
这声娇笑着实酥麻,仿佛有一根羽毛在挠着他们的心,痒痒的同时,又有一种隐秘的骚动传向全身。
但比起这种骚动,更令人把持不住的是那声呼唤!
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杀人视线顷刻扫向腾胤!
“该回去了吧?”腾胤淡然不动。
沈傲之心满意足的靠在他怀里,“比起这个,我更喜欢你抱我回去。或者,我抱你。”
腾胤:“……你确定?”
沈傲之一根手指点向腾胤的嘴唇,“这种时候,你应该立刻出其不意的,在我的惊叫声中把我抱起。”
腾胤:“……你从哪里学到的这些?”
沈傲之眨眼:“凡人的话本不都是这样写的吗?”
腾胤:“以后少看这些东西。”
沈傲之笑道:“那你不想抱我吗?我们可是夫妻白密是应该的。”
腾胤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用这个可以抵消吗?”
他身后,围观的群众视线变得更加火辣辣。各种各样嫉妒或心碎的视线扫向腾胤的后背,几乎要在那里盯出一个洞来。
“走吧。”腾胤牵着笑得恍若一只偷腥的猫咪般的沈傲之,转过身来。
这一刻,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正在画画的画师手中的笔叮当一声,掉了下来。和友人聊天的青年突然涨红了脸,声音也仿若被扣上了消声器般,瞬间消失。对着美景不停吟诗的诗人们突然齐声停了下来。
美过荷花,耀过赤阳。
那淡然若清风的青年耀眼到令人不禁将所有的心神都凝聚在他身上。
腾胤牵着沈傲之,在众人的视线下逐步离开。
他们的身影消失的一刹那,亭子内外又恢复了原来的热闹。
画画的画师将面前的纸撕掉,回想着刚才的盛世美颜,心神游离,心魂沉溺,不可自拔。
和友人聊天的青年把话题使劲换到腾胤身上,妄想得出一两点消息。
诗人们看着面前美景,纷纷吟咏。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
沈傲之:“你这人,可真是迟钝。”
腾胤:“???”
……
月华孤照,浅烟河上,画舫飘荡,姑娘们或挥舞着样式精美的绣帕,或是弹奏着琵琶,歌舞一曲。
这时,一曲悠悠的《凤求凰》从一艘小舟上响起。
那人站在船头,一袭白衣胜雪,一根纯白发带束起墨发,留一半披洒肩头,夜风轻拂,景色纯粹美好若月夜下的山涧溪流,清雅淡然。
画舫上有游客回眸,瞬间被那景致惊动,芳心如莲瓣般初绽,顷刻又失了心魂。
他那一双清澈的双眸看见那个若高山流水般淡雅的人横笛一曲,旁边坐着一个如曼珠沙华般妖娆蚀骨的人,静静听着这一曲清魂。
……
腾胤和沈傲之三个月内游遍人间,腾胤因浅烟河上一曲《凤求凰》惊动万人心,而获得‘横笛君’的雅号。
这一日,两人躺一棵树下腻歪。
沈傲之和腾胤调笑片刻,突然正色道:“三个月的时限就要到了,在此之前,你对我可曾产生过什么特殊的感觉?”
腾胤:“……你很好。不能跟你在一起,是我的损失。”
沈傲之笑笑,“我不要听你说这些,我更喜欢你说你爱我。”
如此直白的话,令腾胤怔愣住,“这……”
沈傲之温柔地抚上他的脸,“嘘。你该听听你的心。难道你真的不曾爱过我?或者说,不曾爱过我们?”
腾胤思索一下,才道:“我有一个朋友,他心甘情愿为我而死,然而我对他只是友情。我的师父,我对他只是师徒之情。对你……”
突然地面一阵翻天覆地的震动,两人从颠簸的地上站起,遥望东边。
沈傲之眯眼,“仙帝,复苏了!”
这意味着,真正的仙魔大战,即将开启!
……
黑色的殿宇内。
一个身材健硕修长的男人从茧内破出。
他背后的黑色头发疯狂生长,如有生命般在地上扭动。上本身是正常人的躯体,下半身却是丑陋狰狞的粗大蛇尾,背后的八只硕大黑翼,遮天蔽日。然而他身体越是丑陋,那张脸就越发俊美,周身气质越发圣洁。
明明是黑暗之物的化身,却有着天神般的美貌和气质。令人心生害怕恐惧的同时,又忍不住被吸引,想靠近这只丑陋的怪物。
“尊上!”
一个老者匍匐着身体,跪向叶凌。
“这些日子你坐得很好。我要你替我悬赏一个人。”
与此同时,与东边遥遥相对的西边,一座纯白的宫殿内。
“吾要悬赏一个人。”魔帝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