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羊心不在焉的播种着树种,脑袋左偏右偏的躲着方才空中落下来的丧尸残渣,黑红色的血点子点点的溅在了她银灰色的制服上,衬着她不走心的神情,说不出的意味。
恩,她没有穿银灰色的制服裤子。
旁边正忙着加快进度加固树枝子的齐明亚忽然神来一句,“啊对了,我记得今天和我们组队的火系,好像是——诸清?”
嘎吱一声,赵青羊手中刚成形的树枝瞬间被掰拧成了奇怪的形状,低垂的刘海遮盖住了她的眼神,只露出了一个苍白瘦削的下巴颌。
“就是那个天水桥边上个子挺高的娘们儿?”陈南喜挑起了一边眉毛。
齐明亚还在说个不停,毛的跟秃噜嘴一样,“什么娘们娘们的,陈南喜你真是的,要不是当初诸清组织起来我们,我们单个奋战的话,早他妈不知道死在那只丧尸肚子里了!——啊对,就是最近在异能队大放异彩的诸清啊,那个火系啊。“女孩子满脸欣喜的做了一个西子捧心的表情,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赞赏和喜爱——看的一旁本来就不在状态的赵青羊心中一阵暗火。
“话说诸清长得还真是好看啊——诶?诶?!这树枝怎么这么快啊啊啊,我手速不够快啊!“小姑娘满头大汗被水流中的快速流过的树枝丧尸弄的手忙脚乱,一张张的丧尸面瘫脸面无表情的在水里面对视着她。
“啊对,“陈南喜忽的一拍脑门子,”火系人手不太够,诸清被借去和风系一起打野去了我记得,和那个风系的那个谁来着?“
“立夏?“齐明亚戏谑的挤挤眼睛,一脸我们都懂的表情。
赵青羊真的很想喷一句你们懂个屁。
“说起来她俩还真是般配的很啊,一个冷一个俏,想想当初两个人在天水桥上那配合,那默契的,一个挡在桥头,一个横在桥尾,那身手那魄力,啧啧啧。“齐明亚眉飞色舞的说着,传神的表达了什么叫一个八婆的职业修养,手中的黄金沙开花一般的覆盖上了清澈的河水,映的淡蓝的清波像是黄金岩浆。
般配个鸟!就立夏那蠢相?!神兽大人深吸一口气,觉得一口气哽在喉头不上不下直让人呕血,手中淡绿色的能量幻化的树种下饺子一般的倒下了河水。
“风助火势,事半功倍啊。“陈南喜无聊的咂咂嘴,看着日头,估摸着她们打野也回来了,那一大堆丧尸总算是能处理了。
赵青羊:……
好,好极了。
哗啦一声,河水中忽然暴涨出来了大片的棕绿相间的树蔓,活像是末世之前水葫芦入侵淡水系统一般蛮横骇人,径直膨胀起了几米高的树木囚笼,凶狠的串挂起来了里面可怜兮兮的丧尸。
齐明亚惊喜的叫起来:“呀!青羊你好厉害,这样等会阿清过来的时候——“
“阿清个屁——!“绿眼睛的女孩子忽然吼了一句,被河水浸湿的刘海一缕缕的挂在灼灼闪光的瞳孔上,暴涨的火焰像是疯狂生长的野草,纠缠撕咬着她的心脏——
——阿清也是你能叫的?
——我他么还没叫过几次呢!
——我他妈你们都是谁啊,指指点点说的跟真的似的!
——卧槽跟她睡了的是我是我啊!
现场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哗啦啦的河水声。
忽的,一朵白金色的火花子凭空飘了过来,像是一朵长着翅膀的红莲,落在了水道尽头气势骇人的丧尸堆上,轰隆一声,饥渴的火焰像是吸食到了足量燃烧的燃料,瞬间燃成了滔天的巨浪,辉煌灿烂的白金色刺得人眼睛生疼出血。
“呦,这是怎么了,场面怎么这么僵?“一个清朗带笑的女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赵青羊浑身一僵,充满怒气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拾干净,就一溜烟准备开溜——这动作这速度,比当初诸清暴力拆卸加油站还要熟练工种。
身后风尘仆仆的诸清摇头一笑。
天知道这段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没有人会在高烧醒来发现和自己睡了一夜的女人跑得一干二净,觉得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吧?
——还他妈裤子都没带走,诸清一直很好奇没有裤子赵青羊是怎么神速遁走的。
青天白日屋门大开,寒风习习,人魔光着膀子摸摸自己胸前两坨肉,裹着被子打了个喷嚏觉得自己煞是凄凉。
像是被恶霸睡了一夜的小姑娘一般可怜兮兮。
简易的棚屋里面,一跟羊羔毛都找不到。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之后将近一个月人魔就陷入了一个名叫‘遍寻不着赵青羊’的怪圈。
偌大个富士市被几百名异能者化成了支离破碎的数千个小块,诸清日日和人家换组拼队,天天换着队友扫荡城市——于是富士市扫完了,她诸清火组风,火组水,火组雷都来了好几次了,连一向是臭着脸的苏越都当众夸了她好几次真努力真能干了,她还是没见着赵青羊一根羊毛。
这是要上天呢。
富士市完了番茄市,番茄市完了华新市。一日比一日靠近四九城。
诸清真是觉得这几天大海捞针似的组队刷丧尸,都快把华新市这座黄土高原城市地面刮薄三层了,她终于揪住了赵青羊一根尾巴。
她昨天交任务的时候,随机一瓢眼就看到了破烂的任务表上明天齐明亚和陈南喜一旁木系上写着一个奇怪的名字——诸洋。
咦?——人魔面色微妙的转转眼珠子,心中像是吃了蜜一样,——这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