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卿将东西分尽,抬头看一眼道长,觉得道长似乎一下就苍老了许多。
静德道长微微阖眼,“时不宜迟,你们抓紧赶路吧。”说罢手上结印开始调息。
一时间殿上再没了动静,烛火摇动,四下一片阒寂。
景卿叹一口气,走回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心里十分苦涩。
这道观对他来说就是家,观中都是亲人,十七年来朝夕相处,现在景卿矛盾得很,一方面他盼着低下的诸位师兄快些动身,趁着日午下山,走得越远越好;另一方面,他又心存侥幸盼着会有什么好用的法子,让这一切立马过去,继续从前的生活。
正想着,景卿却听见近旁一阵衣料窸窣之声,景宏拎剑起身,在底下所有修士的目光注视下径直走到道长面前。
他直挺挺跪了下去,端端正正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而后麻利起身,提剑大步出了殿门。
不止景卿,所有观中弟子都愣住了。
景卿原先觉得最不济自己还有道长和景宏,可怎么也没想到景宏居然是这第一个走出门的人。
景宏开了头,很快大殿里全是叩头的声响。一个时辰不到,偌大一个正殿只剩了景卿和道长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