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景卿说着,跟着玄尘从门里迈了进去,没了外头的结界眼前神殿看得更加真切,云蒸霞蔚里雕梁画栋重重叠叠十分气派。
“上界给本尊建的神殿。”那尊神说着挑一挑眉,“打它建成我只进来过两回。”
清河(一)
“那今天为什么要进来?”景卿被玄尘带着往里走,伸手从一旁栏杆上摸过去,应当是一直封在结界里的缘故,上头一点浮尘也没有。神殿里花草都是郁郁葱葱,除了毫无人气以外丝毫看不出是无人居住的样子。
玄尘道:“这里头有颗树上的果子应当是已经熟了,想摘几个给你。”
大抵是在天上建房子不受什么限制,这处神殿大得十分离谱,比水殿还要离谱。
两人在里头走了有一阵子景卿才终于见到了身旁尊神说的那棵树。
这树自己长在一个十分宽阔的院子里,这棵树十分的高,加上底下一片矮草一衬,更显它得顶天立地无与争锋。
感觉好像这处院子就是给这棵树建的一样。
景卿还没感叹完,身下一轻就被人抱着上了树。玄尘在树枝间掠了两下,在中间选了一根十分粗壮的落下脚来。
虽说外面看着这棵树枝繁叶茂,但里面却十分舒朗,粗枝之间都隔得很远,拨开几只横斜逸出的细枝,腾出来的空间两人无论站坐都是绰绰有余。
玄尘靠着树干坐下,景卿也跟着在他身前坐下来,却见那尊神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摘了一穗青色的果子。
“你说的就是这个?”景卿看他一眼接过去,这果子长得好像一穗青葡萄,不过各个都是圆滚滚的,晶莹剔透。看上去倒是有几分诱人。
见玄尘点头,景卿伸手摘了一颗放进嘴里,哪知这东西就是长得诱人,吃进嘴里完全没有葡萄好吃,不但生涩,还有些淡淡的苦味。
“……”景卿吐又不好吐,好在这东西皮薄无籽,咽下去倒也不是多困难的一件事。
“咳,这果子……不会还没熟吧,又苦又涩。”
玄尘淡淡道,“这树上三千年就结这一穗,吃上能涨百年灵修,要它像果子一样,你是不是太贪心了些?”
景卿皱一皱鼻子,咕哝道,“谁知道这东西是药。”
玄尘笑一声,将他捞进怀里去,低头衔了一颗喂进他嘴里。这果子吃起来是不费力,齿尖一蹭那层皮便破了,只剩下满口的汁水。
景卿的舌尖被勾着,无心他顾,很快一穗果子只剩下青色的细枝在他手里捏着。
景卿轻咳一声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手在暗处指尖一松将那枝子扔了下去,然而玄尘看着他的眼神叫他心里痒痒,不觉又将身子凑了上去,双手勾着他的颈子,道,“我现在怎么觉得果子尝起来似乎甜了些?”
“巧得很,”玄尘环在他腰上胳膊收紧了些,淡声道,“本尊也是这么觉的。”
他顿了顿,手在景卿后背上一下下抚着,问道,“泽鸿仙君你也见过了,难受?”
景卿叹一口气,而后摇头道:“没有,其实泽鸿老君跟师尊长得还是有些相像的,这已经比我想得好多了。”
嘴上虽是这样说,可他却还是将一张脸埋进玄尘怀里去,闷了一会,方才瓮声瓮气道:“如果是师尊,真要是上天入地的找不到我,他才不会那么和颜悦色地同我说话呢,我猜从进门开始,师尊就该数落我了。”
所以泽鸿老君越是笑得和蔼,他越是鼻子发酸。
说完景卿使劲地揉一揉眼,抬起头来笑道:““从小到大,我都只有师傅和师兄,现在你把我强拉过来,恐怕你要担一个至亲的担子了。”
“至亲?”玄尘把这两个字玩味几回,低头与他吻到一起去。
“乐意之至。”
一吻终了,景卿心中郁结也消了大半,想起来刚刚泽鸿老君说的仙缘,便开口问道:“刚刚泽鸿老君说的仙缘是怎么回事?到底在不在我身上?”
“原来是在的,”玄尘说完看他一眼,道:“不过后来帮你挡了一次妖袭,就散尽了。”
他从来都没考虑过登仙这件事,对于这些天上的事情还很是糊涂,刚刚景宏说的那些话一直都停在他脑子里,于是又问道:“那我没了这个仙缘,就不用归在泽鸿老君门下了吧?”
玄尘贴在他耳边,故意沉声道道,“带着本尊的仙缘,封着本尊的神识,景卿还想归在哪?”
景卿压着翘起来的嘴角,别开脸看着一旁郁郁葱葱的枝叶,干咳一声,局促道,“我也觉的还是归在尊神这里比较稳妥。”
两人玩笑一阵,景卿窝在玄尘怀里手里扯了一片叶子把玩,忽然听头顶那尊神年道:“你说的那清河门可是在钱塘?”
景卿歪头看他:“为什么忽然记起这事来?”
玄尘道,“恐怕过几天要去一次。今次新进仙籍的小仙清河最多,所以入籍的大典也叫他们包办了。”
景卿蹙一蹙眉,“那你呢?”
玄尘道,“自然跟你一道。”
景卿十分不解:“小仙入籍你这样的尊神也要到场?那是不是太忙了点?”
“是你入籍所以我才会到场。”
景卿被他这么一噎,一时不知怎么答话,他咬着下唇老实了一阵子,不久又揽着玄尘的颈子凑近过去,道“上界实在没什么意思,我们回去吧?”
玄尘意味深长看他一眼,将他抱起来身子一纵跃上云头,淡声评价道:“回去有意思的事情的确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