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专门掉链子的队友塞进熊里,白无常朝着玩偶的嘴利落地打了个叉,满面堆笑地转向用户的同居对象:“您说得确实是事实,但地府也确实已经尽力做出了弥补。这间别墅,还有穆先生现在使用的身体,都是地府提供的——”
“那又有什么用?”
封林晚忽然打断了他的话,眼中蓦地闪过一抹寒芒,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握成拳。
“一条生命逝去了,这样简单的换一个新的身体,就可以叫原本的生命延续下去了吗?原本属于老师的所有东西都已经被强行抹消,这世上不再有这么一个人,他已经没有办法再以曾经的身份,去做完他还没来得及做的事,去关心他牵挂着的那些人……贵公司的意思,是否是说这样的做法已经足够算是恩惠,所以我们不该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不不不,您不要着急,我们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白无常连连摆手,急得身形都更透明了些:“我们是诚心诚意想要赔偿的,只是地府并不生产人品,只是人品的搬运工。三十亿已经是我们能承受的最大极限,如果要的再高,阎王大人就只能挪用公款来补偿,一旦被查出来,其余九殿阎罗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他说得实在凄惨仓皇,穆亭澈斟酌着望向那块小木头,封林晚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目光牢牢地锁住对方,毫不掩饰的凌厉气势不讲道理地直压过去。
“我们并不想强人所难,三十亿的赔偿金额我们可以接受。但我们又如何保证,地府不会借给商品价格定价的机会,恶意抬高价格,来变相收回赔付的这些人品值呢?”
☆、昏倒
在和地府的短暂通话之后,白无常被迫签下了残酷的不平等条约, 含着泪抱起小熊玩偶, 抽抽搭搭地爬回了电视里。
啪的一声, 屏幕上的雪花终于消失, 电视也重新安静了下来。
“基础商品定价不得高于五千,大额享受满减, 年节打七折, 满一万可抹零……”
捧着合同一条条看下来, 穆老师简直对自家小木头肃然起敬, 由衷地扶住他的肩:“小木头, 我现在特别能体会伯父伯母的心情,你学主持真是浪费了。”
“我背不进去法条, 只能记住几个术语唬人, 刚才说的都是忽悠他们的……”
封林晚脸上泛起些血色, 方才的气势消散无踪, 腼腆地摸了摸脑袋, 说出的话却叫穆亭澈诧异地睁大了眼睛:“那他们怎么就答应了,是你说得恰巧对了吗?”
“那不是, 他们肯定比我还外行,看他们扣的那个税就知道了。”
迎上他的目光, 封林晚忍不住轻笑出声, 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我爸爸说过,这种时候比的就是气势,谁看起来比较有理谁就能赢, 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
“是太不错了。我觉得能把之前花出去的一亿收回来就够好的了,从没想过能赚这么大的便宜。”
想想以后的幸福生活,穆影帝的心情就更舒畅了不少,满足地把合同仔细收好,好奇地望向那块欲言又止的小木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
封林晚摇了摇头,镜片后的眼睛里带了些无奈的笑意,忽然将他拉过来,认认真真地抱在怀里。
“老师,不是你赚了便宜,是你实在已经太习惯吃亏了。”
在替老师和地府争取赔偿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真心的。
他的老师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煎熬了那么多年。那些无眠的深夜和一次又一次的绝望彷徨,无论多少赔偿都根本不够。
感受到对方手臂上的力道,穆亭澈的目光渐渐暖下来,浅笑着回抱住他,在这块小木头的背上轻轻拍了拍:“不怕,往后有你在,估计我也没什么吃亏的机会了。”
“我不会叫老师吃亏的,老师的心态也必须要调整,你有理由运气好,比任何人都更有理由。”
郑重地扶住了面前仍显单薄的双肩,封林晚的手不自觉的稍稍收紧,用力地抿了抿唇,坚定地望着她:“这一回……老师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过得很好很好才行。”
“我会的,放心吧。”
穆亭澈轻笑起来,抬手拍了拍这块小木头的脑袋,又借机用力揉了一把:“好了,收拾收拾咱们就去燕影。我的麻烦解决了,你的事也得尽快有个结果才行。”
*
把粽子留在了家里探索新领域,两个人买了年货直奔燕影,站在门口合计了一阵,还是先往表演系摸了过去。
“放心,只要咱们好好说,黎老肯定会帮忙的。”
感觉到身后小木头的紧张,穆老师大包大揽地拍了拍他的背,拉着他的手腕熟门熟路地直奔黎老的办公室:“有些话还是老人家们说比较有说服力,我们老爷子从来都最讲道理了,一定不会无动于衷的。”
“可是黎老原本就觉得我不适合照顾你……这样会不会叫黎老更觉得我不够成熟?”
封林晚忧心忡忡地在拐角徘徊,扶了好几次的眼镜,还是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只要想办法,总有机会和李老师解释清楚自己跳槽的原因。可万一给黎老留下的印象不好,自己的监护权保不住,老师可能就要被黎老给抢走了。
看着毫无自觉的老师,封林晚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纠结地来回走了几步。
老师自保的意识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