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所包含意味的绝对不是赞赏,而是某种苏漾无法领悟的调侃,那人缓缓伸出手,抬起苏漾的下颚,在他眼中,一只七级丧尸显然不是什么值得小心谨慎的存在。
如果说眼前这只丧尸和别的有什么不同的话,大约是这具皮囊实在是太过出色,白皙的面容配上艳丽的红唇,漆黑的眼眸灿若星辰,瞳仁里流转着红色的流光,乖巧中透着妖冶,白皙的小爪子正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如果换成别的丧尸早被顾煊一脚踹出去了,哪还有被他细细观赏的份。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大约便是——赏心悦目。
他似乎有些理解弟弟日日守在这间无趣的实验室的缘由了,这么个小家伙,的确是比从前的左夏有趣得多,也招人稀罕得多。
不过,到底还是丧尸。
他蓦地站起身,隔开了苏漾握住他衣角的手,这动作引来苏漾的不满,他抿了抿唇,又再次伸手抓住那人的衣袖,一双晶亮的眼眸就这么看着这个男人,简直委屈到不行。
老攻又失忆了,简直绝望好吗!!
曾经在苏漾所在的世界有这样一句话,苏漾想要征服谁,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叫人牵肠挂肚。
或许的确有夸张的成分,但目前而言,顾煊的确是被这只小丧尸撩到了。
他沉默了片刻,想伸出手去握一握那只白皙的爪子,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穿着一袭白大褂的顾子琰站在门前,手里拿着他的黑色笔记本,静静地看着自己怎么都养不熟的小丧尸,正用让他心动不已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亲哥哥,手里还紧紧攥着他哥的衣袖。
这种感觉就像什么,就像自己悉心照料的花终于到了开放期,却被人捷足先登采摘了;就像自己酿了许久美酒,自己只舍得闻一闻,却被别人拿去开封痛饮……所谓为他人做嫁衣,也不过是如此憋屈的感觉了。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能愤怒和不甘到这种程度,几乎让他的大脑有些缺氧,胸口就像被一块大石紧紧压住,迫切需要做什么来发泄这种负面的情绪。
可是在外人看来,他不过是微笑更冰冷了一些而已,顾子琰推了下眼镜,问:“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最讨厌……丧尸的么?”
顾煊隐约觉察到了他的愤怒,但完全无法理解原因,他自顾自坐到沙发上,道:“顺路过来看看而已,它还挺有趣的,难怪你连家都舍不得回。”
顾子琰已经走到床边,握住了苏漾的手,把这只不听话的小丧尸抱在自己腿上,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不松开。
他抬眸道:“哥哥看完了吗,如果看完的话——可以走了,因为我们还有很多研究要做。”
苏漾忍不住一瑟,觉得他口中的“研究”二字格外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