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能说啊,岳禄现在特别上进,恨不得一天拆成两天用。早上习武,上午读书,下午去探望老父,睡前还要完成文武课作业,吃个饭都是生猛的往嘴里灌。
石锵她们呢?她们成日里缩在后宫,今天请哪家夫人喝茶,明日邀贵族小姐叙话,我还能往立政殿去吗?我是皇帝我也要避嫌的呀。要是哪个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在三千灼灼桃树下向我盈盈一笑,迎着柔和的春风左脚绊右脚,往我怀里摔,我接还是不接?
哦,现在要入秋了,没桃花了。不过这不是问题的重点,我反正不能去找我的“女儿们”愉快的玩耍了。
抄着手抬头望向天空,飞鸟群群掠过,一会排成个一字,一会排成个人字。连鸟都拉帮结派成群成伙了,我的寂寞更与何人说?
于是我找到了排遣寂寞的方法。那就是搞事情。
岳禄就学的弘文馆是一所专收皇族贵戚和高级京官子弟*的贵族学校。学生在这里不光要认真学习,也要参与编撰书籍,修写史书之类的实践活动,无论从师资力量、教学方式还是学校背景上说,都是响当当的了。能与其一较高低的,只有隶属东宫系统下的崇文馆。
弘文馆嘛,归门下省管辖,是朝廷系统中的一员,服务的自然是皇帝,由于现在没有太子,所谓的东宫系统自然就没能启动,也就是说,弘文馆目前是一家独大,连国立最高学府国子监都要排在它身后。
对于平民来说。国子监已经很了不得了,但做了京官就知道,要是这辈子能奋斗到有资格把儿子送入弘文馆,那才是光耀门楣的极致。因为国子监收的学生,门槛最高是三品官员之子,三品之上可还有官位,三品往上走才叫位极人臣。
可以说,大殷有三套相对独立的教育系统,一套是为国君服务,隶属于门下省的弘文馆,一种是为国之储君服务,隶属于东宫的崇文馆,第三种就是体系十分完善庞大,覆盖整个国家的独立教育部门,国子监。
这三套系统基本互不干涉,只在一定的条件下才会产生交集。比如科举结束后,从国子监教育体系下走出来的学生,是直接为国效力呢,还是胆大如斗,投奔还在皇储位置上提心吊胆,生怕哪个不懂事的哥哥弟弟要和自己抢饭碗的未来新君。
另外一个交集就比较凶残了,储君逼宫篡位什么的,这里为了和谐,咱们按下不表。
我花了一点时间把这三者的关系捋清楚,了解之后,我就要开始搞事情了。
先前不是说过嘛,皇室人丁单薄,下一辈人加上岳禄和两位公主也才三个,岳智那个浪荡子又不上心繁育后代的事,甚至她妈都觉得他能再玩几年。于是,身份独特的岳禄在弘文馆里处境比较尴尬。
说大家欺负他嘛,也没人敢,说大家亲近他嘛,又太客气,说来说去就是冷暴力,就是放置y。我也叫弘文馆的馆主关心一下小孩的情绪,虽然岳禄傲娇不肯说,但我还是侧面了解到,他确实过得挺不开心的。
不单单他不开心,我有观察过,弘文馆里的学生大到二十五,小到十四岁,就没一个有个青春洋溢的学生样。课余的交际生活全然是父辈官场交际的复刻版,虚假又功利,这一看就非常不健康!
虽然身为官员贵族子弟,确实要比寻常小孩多点政治素养,但我挺害怕这群假模假式惯了的孩子做我未来的臣子。这些孩子不能说不优秀,他们自小接受贵族英教育,学的东西,懂的道理都是如何治人,是天生的政治精英。
但,我不需要飘在天上的精英,只会从高处俯瞰的统治者是站不稳脚下的地面的。伟大的领袖用实践告诉我们,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受了一辈子社会主义熏陶,我还真改不了我接地气的想法了。所以这些孩子,或许很符合本地土著君主的期望,但我现在是个混搭品种,我对他们,还是看不上眼啊。
我想让岳禄开心起来,在轻松愉快的学习和生活中,完成从世子到储君的转变,我也想让这些孩子开心起来,至少与人交往时,能多出一些真心。哎,我真是为了大殷下一代的成长操碎了心。想想就不容易。
经研究后,我愉快的做了一个决定,从即日起,崇文馆暂停授课半年,其他事务照常,原弘文馆学子打散分配入国子监学习。
我还是玩了个心眼的,在下决定之前,我百忙之中抽空,对弘文馆里的十一位学子进行了解,又要馆长以他的名义组织了一次全科考试。
拿到学生的个人信息和考试成绩后,我花了两个晚上,把这十一个学生分配到了不同的学院。
国子监分六学,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分别面向三品、五品、七品以上官僚子弟,而律学、书学、算学则面向八品以下子弟及庶人*。在等级森严的封建时代,这样也实属正常。好歹也给了底层平民一个上升阶层的机会呀。
因着这个原因,我在分配学生时也是有技巧的。越跳,越视平民如粪土的,分到律、书、算三学里,有特长学科的,送他去对应学院发挥特长,四平八稳的学生就多跟着老师同学实践去吧。
那个二十五岁的学生虽然人傲气了一点,生活作风贵族了一点,但是数学学到蛮不错的嘛,送去算学,说不定我朝多了一个数学人才呢?
我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