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缓了会儿,付妍青到洗手台边洗了脸,透过镜子瞧见苍白的面色,伸手拍拍脸颊,想去抽纸巾时,眼底伸过来一只白皙的手。
付妍青抬眸,见是程穆,感激的笑笑,接下纸巾擦干脸上的水。
“是想再进一回医院吗?”程穆抱住双臂,倚在洗手台边问付妍青。
付妍青将纸巾揉成团丢进垃圾桶,按按太阳穴,无奈的轻叹:“不想扫了大家的兴。”
“就为了这不想,把身体也搭上?”
程穆的声音很冷,付妍青不知怎么的,有些心虚,没敢看程穆微眯的眼睛。
“走吧,他们该等急了。”
程穆没给回应,丢下付妍青,抬步走在了前面。
下半场的酒,有一大半是程穆帮着挡掉的,付妍青想去阻拦,在对方冰冷的眼神扫过来后,只得悻悻的作罢。
平日里忌惮程穆威严的员工,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壮了胆,不管不顾的找程穆拼酒,纵然程穆驰骋商场,酒量再好也经不住。
结束时,程穆已然醉了。那双狭长的美眸里水光潋滟,颊边带着淡淡的粉,在灯光的映衬下愈发显得魅惑人心。
付妍青上前扶她,那人绵软的身子靠过来时,付妍青清晰的听闻胸腔里变得快速的心跳。
咬咬唇敛去那分不自在,付妍青小心的将程穆扶上车,替她系好安全带后,绕到驾驶座发动车子。
“程总监要回哪里?”
靠在座椅里醒酒的程穆难受的蹙紧眉,单手按紧胃部,好一会儿才有回应:“回家。”
“哪个家?”
“随便。”程穆忽然的就来了气,打开车窗,手肘支在窗框上,掌心撑住脑袋,拂过的凉风带走了几分醉意。
程穆转过脸去,凝视付妍青的侧颜,眸子里的情绪,在夜色里显得幽邃而不可测。
付妍青被看的心底一阵阵发虚,捏紧了方向盘,出声询问:“程总监怎么了吗?”
“要你改称呼,似乎很难。”
“抱歉,我只是不太习惯。”付妍青解释,她能感觉到,那人又回到了厚重的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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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程穆回家后,付妍青依旧不太放心,于是煮了醒酒汤和面条端去对面。
程穆刚洗完澡,头发还未干透,松松散散的落在肩上,吹弹可破的肌肤尤带着水渍,睫毛覆盖在眼睑上,不晓得因为醉酒还是刚出浴,粉红的双颊堪比映日桃花。淡淡的栀子花香透过空气传递,钻进付妍青的鼻腔。
“站着做什么?进来。”
程穆为付妍青让开道,付妍青从方才的愣怔中回神,进到屋里放下东西,也不打算多留。
“程总············额,程穆,吃点东西再睡,免得胃不舒服。”
“好。”程穆好心情的应下,坐到桌边拿起勺子喝汤。暖黄色的灯光下,脸部线条很柔和。
付妍青轻笑,对方似乎真的对称呼很在意。
“笑什么?”
“没,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慢慢吃。”
付妍青说完,抬步往外走,然而程穆叫住了她。
“等下。”
付妍青转过脸询问:“还有什么需要吗?”
“陪我待会儿。”
习惯了独自生活,却在家里多了不属于她的气息后,渐渐的不太习惯一个人待着。房子不算大,但终究太过冷清。
付妍青是想拒绝的,但话到嘴边,没能说出口。改变了步伐的方向,到程穆对面坐下,安静的陪她吃完面。
面很简单,只放了几片火腿,一点点芝士和葱花,独独没有最常见也是人们习惯在面里加的鸡蛋。
连母亲都不记得的事,她只讲过一次,付妍青便记下了。
程穆只觉得,那面里,尽是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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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付妍青简单洗漱过后,随手拿了本书到床上。躺在那儿,眼睛在书上,心却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她也不晓得现在和程穆算是什么关系,朋友?差点意思。
是朋友,彼此间也就不会藏那么多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