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平板的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主人有何吩咐?”
江云此时并不知道马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听到了一丝声响和争执,李然再喊他进去,他掀开帘子一看,便被江诀脖子上的那个血淋淋的伤口给怔住了。
江云不敢置信地望了眼李然,见对方唇上还有未擦干净的血迹,心念一动,手已经不受理智控制,拔剑朝李然刺了过去。
李然脸上扯出一个诡异的笑,江云的动作实在太快,江诀连声喝止,剑已经进了他胸口三分。
江云剑势一到,眼看着就要穿心而过,江诀情急之下用双手去抓,剑锋过处,鲜血顺着巫铁剑的纹路往下滴,江云在那个一瞬间就被眼前的一切给怔呆了。
“江诀,我说过会血债血偿,既然说过就会做到。我这人从不食言,这点你得好好跟我学学。”
李然一边低咳,笑着望向江诀,江诀将他搂在怀里,怔得简直有些目瞪口呆!
李然啊李然!你怎么就这么固执?
难道就不能服一个软,朕难道真的舍得伤你不成?
江诀在那一刹那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挫败,眼前这个人软硬不吃,固执得几乎让他咬牙切齿。
“你很幸运,江诀。不是人人都能有一个这么忠心的手下的,别怪这小子,他没做错。”
江云在一旁听了,心中一动,他似乎并没有想到李然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想到为自己求情。
他在刺出那一剑的时候就知道江诀不会饶过他,也早做好领罪的准备了。
“小然,朕答应你,别再说话了。”
江诀红了眼,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掩着李然的嘴,示意他噤声。
看到这样的江诀,李然笑了,是真的笑了。
不过受了伤的身体哪里惊得起这么折腾,连着一阵猛咳,几乎要将五脏六腑全都咳出来。
“别咳了,小然,别咳了……”
江诀无措地捧着他的脸,李然笑着抚了抚额,断断续续地说道:“嗯,不、不能,再咳了,否则,真要,翘辫子了……”
江诀压着他的胸口,血一直在往外流,他现在根本没工夫管到江云。
未曾想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李然这家伙依旧不肯安分,然后就开始一个劲地说胡话了。
“妈的,这剑,该不会是,铁,的吧?老子,可不想,得,破,破伤风,而死……”
“江、江诀,你可,千万,别,拔剑;我、我,还不想,冤死……”
“救护车,他妈的,老子,要,ae(救护车)……”
“doctor(医生),快,给老子,输血;老子,要失血,翘了……”
江诀事后想起的时候,想想都觉得当时的情景异常滑稽。
李然断断续续地揪着他的袖子说出最后那几句话的时候,几乎让他哑口失言。
他虽然对李然口中那些新鲜词听不大懂,但也知道这个人在向自己求救。
这个人,刚刚还是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转眼间怎么又变得如此惜命了?
那一瞬间,江诀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事实上,李然同志傲气归傲气,总免不了还是有些贪生怕死的。
否则怎么会说他是打不死的小强呢?
[辰宫]
辰妃坐在高椅上,她的贴身婢女画眉正在她耳边低语。
“什么?那贱婢真这么说?”
辰妃柳眉一挑,丹凤眼一瞪,蔻丹五指捏得几乎有些发白。
“那边给的消息确实是这么说的,听说当时徐才人也在场。”
“她也有份?”
那婢女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辰妃越想越气,美丽的脸蛋看起来有些扭曲。
“她既然敢这么诅咒本宫,本宫自然也得给她点好果子吃吃,你说是不是?”
那名叫画眉的婢女幸灾乐祸地点了点头,又附耳在辰妃耳边嘀咕了几句,辰妃听完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你亲自去办,记得手脚要干净点!”
画眉再次郑重地点了点头,她是辰妃的心腹婢女,辰妃刚进宫的时候,她就在辰宫贴身侍候这位辰妃了,主仆之间默契得几乎只须一个眼神便能心领神会。
这回不用那个主子吩咐,为了保住辰妃在宫里的地位,她这个“得力助手”自然会替她除去那个祸患。
异世安生
江诀抱着浑身是血的李然狂奔至凤宫,吓得凤宫上上下下所有人顿时乱了手脚。
巧馨和琉璃皆急得哭红了眼,实在是因为他们这个殿下近来意外频频,且次次都危及性命。
江诀一边跑,一边回头朝众人大吼:“快!宣太医!”
几个资历浅些的婢女都被江诀那个样子吓坏了,愣是站着没有反应。
还是老嬷嬷镇定,见江诀抱着李然进了内殿,立马让小六子去太医院,又让外殿的小太监去生炉子,让琉璃她们去内殿伺候。
江诀将李然放在凤床上,因为失血的缘故,李然此时的脸色白得几乎有些慎人。
剑还没有拔出来,江诀不敢妄动。
江云武功之高,放眼天下已是少有敌手,这一剑下去,如果不是江诀挡了挡,原本是可以要了李然小命的。
“来了!来了!太医来了!”
小六子几乎是用的拽姿势将那个老太医拖进了内室,他一个小伙子不觉得有什么,老太医一路奔来却早已满头大汗,进了内殿还一个劲地边走边喘粗气。
老太医正欲歇一口气,手上一紧,冷不防就被一个人拉到凤床边,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