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烨朝上最大的一场内战即将开始,江诀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慌张。
他是当今天子,如果在内乱面前都乱了阵脚,那么还谈什么宏图霸业?
连着几次深呼吸后,江诀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些正常气色。
然后,他将王贵喊至跟前,低声跟他吩咐了几句。
王贵脸上一怔,继而就躬身退了出去,小跑着往凤宫去了。
[凤宫]
李然向来睡得极其警觉,王贵在内室门口和小六子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听见了。
他胡乱披了件外衣,来到大殿,见王贵脸色慌张,隐约觉得出了什么事,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
“奴才奉陛下口谕,请殿下带小殿下即刻赶往先锋营!这块帅印,是陛下让老奴交给殿下的,请殿下妥善保管!”
“什么意思?”
李然沉声一问,这回他是真的惊了。
王贵在这个点出现在凤宫,本来就很不正常,现在又说出这样一番话,甚至还是江诀下的口谕,李然心中隐隐都是不妙。
“究竟出了什么事?”
“殿下,此事老奴确实不知情。老奴只是谨遵陛下圣谕,请殿下带着小殿下即刻启程!”
李然一脸不信地朝这位老内侍望过去,奈何对方一丝一毫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请殿下即刻启程!若然殿下再做耽搁,老奴等都将性命不保!”
王贵见李然并不行动,再次开口催促,他可是受了将决的令,务必到完成此任务的。
李然眉眼, 凝,朝王贵摆了摆手,再不说什么,在江云等一干影卫的保护下,带上江逸往先锋营去了。
此时天色尚早,江逸被吵醒的时候,没哭也没闹,只是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问他:“爸爸,我们要去哪里?为何父皇不与我们一块走?”
李然拧了拧眉眼,说了声出宫去玩,再没说什么。
江逸见他脸色有异,居然安静地窝在他怀里,再未多说一言。
一行人到了先锋营,天已经大亮了。
众将士见到李然和他怀里的那个孩子,都一脸的惊奇。
李然没空跟众人解释,屏退左右,将江逸安置好,让江云现身,问道:“宫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江云还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李然问他,他就只有那一句——属下不知情。
李然盯着他看了片刻,似乎也真是那么一回事,便不再问,转而去看骠骑营这几日的状况了。
风雨欲来之际,一切都向着一个极为不妙的方向发展着。
帝王之爱
临关城楼外,北烨的三十万大军与留国的四十万大军呈对阵之势,屯于原野之上。
一时间,临关城外气氛紧张,大战一触即发。
大军前方,枣红铁骑之上,厉子辛一身银白铠甲在身,手执黑铁长剑,飒飒英姿如战神一般。
按照之前的计策,天即将放亮的时候,王觉年便率领五万精兵抄小路去敌军后方围堵了。
此时此刻,临关三十万大军皆归于左帅厉子辛麾下。
当那轮圆日从地平线上跃出时,厉子辛铿地一声将腰悬铁剑拔了出来,继而朗声喊道:“今留国攻我边城,侵我疆土,意图昭然若揭!尔等皆为北烨之热血男儿,你们说,该怎么办?”
他这一喊,字字激愤,如重锤般击在人心,瞬时激得三军将士热血沸腾。
回应他的是几十万人的怒吼,那一阵阵的吼声如雷鸣般,以振聋发聩之势,充斥在原野之上。
战鼓声随之变得密集,数万匹烈马似有感应般随之仰天嘶吼,马蹄一个劲地刨地,尘土飞扬间,一派的蓄势待发。
一时间山野震动,草木皆惊!
北烨军士气大振,厉子辛脸色二正,深吸口气,厉声喝道:“男儿当战死荒野,何须马革裹尸!三军将士听令!今日上阵杀敌,凡杀敌多者,赏千金,擢sān_jí!有半路逃逸者,杀无赦!”
厉子辛的视线在众将士头顶上方扫了个来回,继而举起手中长剑,朝敌军的方向一指,大喊一声杀,然后手提马缰,双腿一踢马肚,霍地一冲而出。
马蹄过处,留下疾风阵阵。
马背上,只留下一个坚毅的身影。
在他身后,数十万北烨军队,如水流般哗啦啦地一涌而出。
一场混战,已然开始。
与此同时,王觉年率领的五万精兵正赶往天险乐水。
战场内,厉子辛一马当先,手持铁剑挥舞生风,所过之处,皆是人头落地。
对方主帅见北烨军中居然有如此猛将,立即催马上来,直面便是一刀。
厉子辛握着铁剑的手一紧,继而听见“铿”的一声,双方兵器相接,然后就见一白一红两骑错身往前冲去。
刚才那一剑,厉子辛原想将对方撂下马来,但却未能成功。
那位留国的主帅,能吃他一剑而安然无恙,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如此这般,他二人提剑再战,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舍。
而此事的战场上,早已是哀鸿遍野。
无论是受伤的还是未受伤的,没有人身上不是鲜血。
这便是冷兵器时代的战场,没有新式武器的加入,只有活生生的砍杀。
一个多时辰后,留军渐渐落于下势。
留国境内乌砂矿极为稀少,所以只能以青铜铸剑。
与之相对,北烨自攻取南琉后,有源源不断的乌砂矿藏作为保证,是以将士们几乎人人持铁剑在手。
相对铁剑而言,青铜剑的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