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看着窗外已开始变亮的天色,外面也传来那小丫鬟与人说话的声音,顾余疲惫的眯了会眼睛,然后抬起自己已经发麻的胳膊,小心的起身,她站在床前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人,嘴角不期然的露出一抹笑意。
最后,顾余还是没有抵住自己心底漫漫溢出的宠爱,她轻俯身吻了一下那诱人犯罪的唇角,然后悄悄离去。而睡梦中的阮烟,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却不知被人偷了香。
太阳缓缓升起,文画看了看天色,正想敲门,就发现自家小姐推开了窗,露出半个身子来四处打量着,不知道再看什么,院子里有什么和往日不一样吗,她心里暗自嘀咕着。
殊不知,自梦中醒来的阮烟,睁眼就往那人怀里靠了过去,谁知道竟然扑了个空,那人已经走了吗?她匆忙穿好衣服就推开窗来,果然找不到自己想看到的人了,天色都大亮了,也不知那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昨夜的事又闯入脑海,阮烟转身回到床前坐下,桌椅都已经被顾余收拾好,如果不是亲历,恐怕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心里又想起去年秋日里,她本与路媛约好二人同游,却恰好在落单的时候被歹人给掳了去,昏睡的途中却隐约听到了好友的声音,还有昨夜那令人熟悉的身影,想到这,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阮烟本就是聪敏的女子,她自问不曾招惹过什么人,偏偏这一桩桩事都巧合的发生在自己身上,若说不是有人有意为之,如何说的过去,可他们这样对自己又为了什么呢?
她本不欲怀疑自己身边的人,她本该最信任身边的人,可那心里不停冒出的猜疑怎么也抹不去。昨夜她甚至不敢说与顾余听,生怕那人冲动再惹出什么事来,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混混沌沌睡着的,眼下就她一个人了,才敢把昨夜不想探究的想法一一梳理清楚。
秋试的前一天,顾余还不疾不徐的在将军府的习武场上练着剑,门卫突然来报相爷到访,她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将军府在李德光去世后,那心无朝堂二公子也不知去向,唯一的女主人又一心在青石观,这昔日的镇远将军府一脉,眼看着要没落,没想到又迎来了转机。
上官韫看着在岁月洗刷下还巍然不倒的将军府,心里一阵感慨,当年女儿嫁过来时他第一次来,第二次是镇远将军的葬礼,再来就是如今了,时光易逝,旧人已去啊。
“孙儿见过祖父” 匆忙赶来正厅的顾余,越过门槛就颔首行礼道。
“孩子,快坐” 上官韫看着面若冠玉的外孙,心里一阵宽慰,他那不着调的女儿和女婿总算做了件让他满意的事,那就是有了顾余这个孩儿。
“不知祖父来找孙儿所谓何事” 顾余看着精神抖擞,满目精光的老人,心怀忐忑的问道。
“老夫眼看着就要功成身退了,你舅父虽然没什么大才,却也身居要职,再者又有这将军府做庇荫,所以孩子啊,再锋利的宝剑也要学会敛起锋芒,成大事者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事,凡事都要稳扎稳打才能走的更远啊”
上官韫走后,天色也已经晚了,顾余不是愚钝之人,此事正中她下怀,不过她为的不是什么长远之计,而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实在不宜涉足官场,况且她之所求,无关功与名。
夜晚,阮府后院,顾余向往常一样来到了阮烟的房间。
阮烟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顾余,感动之余又忍不住有点责怪:“今夜你不该来的”
顾余笑意盈盈,丝毫没有自己要大考的觉悟:“烟儿,那些都不重要”
阮烟闻言顾不得娇羞,抬眼瞪了她一下说到:“明日里你安心去考试,我不会有事的”
顾余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阮烟不会有事了,只因那心怀鬼胎之人和她一样也要去参加秋试,到时候人都不能出来,自然是不用担心了。
两人像前几夜一样,温馨而默契的相拥入睡,不知道的人如果看到这状况,肯定要以为这两人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因为这两人的相处模式越发的像一杯温水,默默地,静悄悄地渗透进彼此的生命里。
而阮烟呢,虽然羞于男女有别,可不知怎地,在顾余身上她感觉不到任何的不适与距离,大概是已经有过肌肤之亲的缘故,两个人好像天生契合一般,给她一种就该如此的感觉,只一点就是顾余每次都和衣而睡,这大概是一种无声的尊重与爱护吧,阮烟如是想。
八月二十八日,皇家猎场内,众臣位列两边,三为考生位于场中,再过半个时辰皇帝就要入场了,猎场也将禁止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