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黑眼镜抚着额头痛苦地呻吟。
秦礼言急忙把他扶起来,架到床上,“你到底怎么了?上医院吧。”
黑眼镜哽着嗓子,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急得秦礼言满头大汗,使劲摇他胳膊,“你到是说话呀!你从哪儿来?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张程闭上眼睛,落寞地说:“小言,你的学分要不回来了。”
“啊?”秦礼言傻眼了,“先……先别说这个……嗯??你难道从楚副教授那里来?”
黑眼镜不说话,头一歪。
秦礼言坐到床边,迟疑着吞吞吐吐地问:“楚老师……他……他把你……怎么了?”
黑眼镜突然睁开眼,恶狠狠地骂:“楚老师?那个败类也能算老师?他是qín_shòu!qín_shòuqín_shòu!”
秦礼言哀叹一声,大概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张程的一点力气全骂光了,倒床不起,有气无力地说:“他把我的学分也扣了,整个学期的。”
秦礼言心里“咯噔”了一下,“你……你们俩……到底怎么了?楚老师不是说……不是说他喜欢……”
黑眼镜抻着眼睛打断他,“喜欢?喜欢什么?喜欢我?哈!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喜欢我?”
“哎?”他喜欢你不是表现得很明显吗?难道是装出来的?
黑眼镜还在唠唠叨叨:“那也叫喜欢我?不顾我的反对也叫喜欢我?醛灵汀油……醛灵汀油……”
秦礼言突然很想笑,就是没敢表现出来。心说:看到了没?闹别扭了吧!这种情侣间的恩恩怨怨外人还真管不了。
正想安慰他几句,房门“砰”一声又震了一回,秦礼言猛回头——楚副教授极其慌张地站在门口,紧紧盯着黑眼镜,明显松了口气,“张程……”
秦礼言刚站起来,黑眼镜陡然攥住他的手,“小言,你别走!把他赶出去!”
秦礼言左右为难,“有什么事还是说开了吧。你们聊你们聊。”
楚越凌的嘴角慢慢翘了起来,反手把门锁上,“张程!什么事情都有商量的余地。扣学分只是借口,否则你会来见我吗?我并没有强迫你做什么,既然我们正在恋爱……”
“闭嘴!!”黑眼镜暴怒,抓起闹钟就砸了过去。
秦礼言在旁边尴尬得要命,缩手缩脚往门口挪,张程一眼瞪过去,“秦礼言!你站住!”秦礼言正抬着一条腿,被这声断喝吓得僵立不动,居然还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
楚越凌皮笑肉不笑,“小言,我不会扣张程的分,可没说不扣你的。”
秦礼言盛怒,“你们俩闹矛盾干吗把气撒在我头上,我这是招你们惹你们了?”
楚副教授根本不搭理他,转脸温柔地注视着张程,“你不喜欢醛灵汀油可以说……”
“姓楚的,你滚!”一把水果刀直挺挺朝楚越凌飞过去。秦礼言大惊,楚副教授险险躲过,心慌意乱,秦礼言手心滴滴答答往下淌冷汗。
这地方可不能再待了,趁早溜吧,刚跨出一步,黑眼镜叫:“秦礼言!你敢走试试看!”
楚副教授靠在墙上笑眯眯地说:“小言,我们来做个交易,我连明年的学分都送给你,你现在就去帮我收拾张程的衣服。”
哦?还有这好事?秦礼言立刻熟门熟路地拖出旅行箱,翻出衣服往里瞎揣。
气得张程暴叫:“秦礼言!你忘恩负义!你见异思迁!秦礼言!你混蛋!”
忘恩负义?见异思迁?黑眼镜,你的书面语水平果然精进不少啊!不过,“见异思迁”这词用的是地方吗?
张程一个挺身——没……没挺起来,楚越凌急忙跨过去,死死抱住,命令秦礼言:“快点!把箱子拿过来。”
“秦礼言!你敢!……小言……我求你还不行吗?小言啊……说不定你以后就见不到我了……”
楚越凌笑说:“谁说的?我随时欢迎小言光临寒舍。”
秦礼言看着那溺爱的笑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全身发寒,把箱子拖柄塞到楚副教授手里,头也不回地进自己屋,掩着门缝往外偷窥。
只见楚越凌连搂带抱,扯扯拽拽,硬拉着张程下楼,黑眼镜抬脚软绵绵地“挠”过去,惊天动地地喊:“姓楚的,你耍什么流氓,你给我滚。你放手,我叫你放手!”一拳头上去,楚越凌不疼不痒。黑眼镜气极了,猛一口咬在他手背上,楚越凌疼得闷哼,一甩手把箱子扔了,伸手抱起张程登登登下楼,张程大骇,惊叫:“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放手!”
声音渐行渐远,秦礼言“呼啦”打开门,楼道里竟然站满了人,个个惊讶异常面面相觑,傻乎乎的像一座座雕像。
静了十几秒,终于有人回过神来,疑惑着开口:“刚才那是楚副教授和黑眼镜吗?”
“好像是吧……”
一人突然笑了起来,“胆子真不小,敢跟老板对着干。”
另一人也笑,“勇气可嘉!佩服!”
“偶像啊偶像!”某位仁兄笑喷,“阔无际兮渺沙场,壮士一去兮悔断肠。”
秦礼言笑嘻嘻地接着往下鬼扯,“魂萦梦断征战路,骨枯血凝思乡情。壮哉!伟哉!悲哉!”
全楼道哈哈大笑。
高伟成斜着眼睛鄙夷,“听听!你们都听听这俩学文学的,还能算人吗?都说文人薄情,一点没错!”弯腰拖着旅行箱扔进黑眼镜的屋里,打量打量他这宿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