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礼言从酒吧出来,凉风一吹,涨痛的脑袋顿时清醒下来,“我到底在干什么?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个罪恶资本家吗?”
往前走了几步,出了昏暗的小巷子,拐了个弯,前面居然是条更黑的巷子,连个路灯都没有。秦礼言心说:在这地方杀个把人,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发现。“瞧瞧你找的倒霉地方!”
转身往回走,靠着方铮驰的车踢闵榛的车轮子。
“你好。”有人在耳朵边上打招呼,秦礼言侧头看看他,哦?方铮驰的男朋友?秦礼言出于礼貌敷衍地说了声“你好”。
那人笑了笑,接着说:“你是他的朋友?”
他?哪个他?这世上“他”多了。“算是吧。”
“他很温柔,是不是给你造成错觉,以为他爱上你了?”
秦礼言一愣,心说:他爱不爱我关你什么事?
林晖缓缓叹了口气,“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发现……”似乎在找合适的词语。
“发现什么?”秦礼言重重踢了一下车轮子,“发现自己拿热脸在贴人家的冷屁股?”
林晖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别说得这么粗俗,他总是……总是若即若离。”
“我粗俗惯了,”秦礼言冷笑一声,“你少跟我来这一套。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为我着想的样子。你要想追他赶紧去,从我这里下手,多余!”
林晖深深看了他一眼,笑,“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跟他……”
秦礼言冷笑,立刻打断他,“我告诉你,我跟他没关系,你要有本事就把他弄到手,没本事就离远点,我没工夫参合你们的事。什么明话暗话?全都是废话!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
“秦礼言!”秦礼言抬头,方铮驰和闵榛正站在门口,方铮驰皱着眉,“别把对我的怨气撒到无辜的人身上。这是迁怒!”
秦礼言本来气已经消了一大半,一听这话,“腾”又直冲上来,平静地看他一眼,转身大步朝巷子深处走。
方铮驰走到林晖身边,轻轻地问:“你认为我是个宽容的人吗?”林晖刚想说“是”,方铮驰没等他开口,高声对秦礼言说:“前面是死胡同。”然后对林晖微微一笑,“再宽容的男人,一旦谈起恋爱,所有的宽容就全给了恋爱对象,一点儿都没剩下!”
“恋……恋爱对象?”
方铮驰一指往回走的秦礼言。林晖大惊,既而失魂落魄。
方铮驰紧走两步,伸手抱他,秦礼言飞起一脚死命踢在他大腿上,闵榛林晖一起惊叫,跑去要拉,方铮驰一个踉跄,重重撞在汽车上,过了好几秒才缓过来。
秦礼言转身就跑,方铮驰挺身一步跨过去,紧紧抱着,秦礼言大怒,抬起脚,狠狠跺在他脚背上,方铮驰疼得冷汗直淌,“姓方的,你放手!”
方铮驰抱得更紧,笑,“很高兴你是这样的反应!”拖着他往车旁走。
秦礼言拼命挣扎,“你滚你滚你滚……”
“有什么事回家再……”
“哪来的家?我回学校!”话没说完,抽出方铮驰的衬衫,掐着他的后背不放手。方铮驰倒抽凉气,急忙打开车门,把秦礼言塞进去,“砰”一声关上,飞快绕过去,坐进驾驶室。
秦礼言还没坐稳,使劲抠着把手往外推,锁了,手脚并用爬到后座,试了两下,也锁了,秦礼言脸绿了,伸手卡着方铮驰的脖子,“开门!”
方铮驰扒下他的手,转过头来,“我说过,暴力解决不了问题,有什么事情回去谈清楚。打一场架,除了落下笑柄,能有什么实际作用?”
秦礼言一呆,扭头看看窗外的林晖,果然正在嘲笑。秦礼言懊恼:这家伙就巴不得我跟姓方的一拍两散,我干吗随他的心?
虽然还是怒气冲冲,但确实不动了。
闵榛叹气摇头,刚“嘟嘟”两声按响了电子锁,秦礼言打开车窗说:“你今天喝了不少酒吧,跟我们一起走。”
闵榛意外,笑着说:“没想到你还很关心我。”
秦礼言冷哼一声,“出车祸撞死你是为中国解决人口问题,我心疼那辆车。”
闵榛哈哈大笑,心说:嘴硬心软!打开车门坐到方铮驰旁边。
方铮驰朝林晖微微一笑,摆摆手,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方铮驰透过倒车镜看了看秦礼言,他正靠着车窗吹冷风。闵榛感慨:“一旦认了真,问题全来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大动干戈。”
秦礼言一脑袋撞在靠背上,面沉似水。方铮驰给闵榛使了个眼色,闵榛会意,说:“前面就到我的公司了,我还要处理点文件。”
秦礼言暗自冷笑:打什么车门挪了挪。
汽车在一栋写字楼前停下,闽榛还没来得及下车,秦礼言看见不远处开来一辆空出租车,急忙下来,伸手就招,跳上去,催促司机赶紧开车。
闵榛瞠目结舌,镇定了一下,摇头,“冷静一下也好。”
方铮驰叹气,“这次生气可不是因为我是奸商。”又微微一笑,“他这反应我非常满意。”
闵榛感叹:“我谈的那些原来全都算不上恋爱。快去追吧!”说完下了车。
方铮驰打了个电话,秦礼言斜着眼睛看着屏幕上闪烁的“方铮驰”三个字,冷笑。
十几分钟后,秦礼言躺在宿舍床上,瞪着手机,它再没响过。爬起来,刚想去洗漱,来了条短信:我就在楼下,你如果不希望同学看热闹,现在就下来。
秦礼言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