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
“既然都是年轻人,谈恋爱受点伤,是必然的。小凌这孩子,总是外表强装快乐,所有的痛苦磨难都自己一个人抗。无论以后发生什么,只要不是实在没办法的事儿,别提分开。”
狄初一怔,说句实话,他从未想过某一天要同祁凌分开。即使是高考之后,他想的也是在不放弃自己的理想目标下,尽力追随祁凌的脚步。
祁正雄说:“可能现在跟你们说这些有点难懂,但大意就是指,很可能某一天,人都会变。”
“人一直在变,’你变了‘的意思是,你现在不是我想要的样子。或许有一天,你对小凌的状态不满意了,或者,他觉得你也不是他想要的那样了。叔叔始终希望,好聚好散。”
“如果真有那一天,完全可以看开点,这不仅是放过对方,最重要的是自我解脱。很多存在的痛苦都源于’喜欢拿自己的构想去安排别人的世界时所产生的格格不入‘。做人不能太固执,不能太认死理。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不再是你喜欢的样子了,那你再去找个喜欢的人,就好了。”
狄初听得心惊,这些事,他真的是从未考虑过,从未认真细想。或者说,他不敢去想,也想不到这么深。如今爱人就在眼前,感情正如火如荼。
谁会去想分别的事?
只有旁观者能提醒他们,随时保持清醒。
可是,狄初光是想到祁凌的那份温暖那份霸道被别人享用,自己心里就有一万个受不了。
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不愿意,绝对不愿意。
狄初说:“叔叔,您能想象高阿姨和别人在一起的样子吗?”
祁正雄皱眉:“不可能。”
“对,”狄初坚定地对上祁正雄的眼,“我也一样,不可能。说我孩子气也好,说我不成熟也好。我知道您是在讲道理而已,可我还是想说,不可能。”
尽管这样做,这样说,太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可只有孩子,才会对自己喜欢的事物那么执着,只有孩子才有那颗赤诚之心,牢牢抓住自己所爱的东西,拼命不放。
成人是什么,一个被年龄吹涨的孩子。*
而已。
那晚,祁正雄还给狄初详细地讲述了他们的家庭背景、财产等一系列问题。祁正雄告诉狄初,这些都是留给他们三人的,还有祁迟未来的妻子。
狄初问,您现在告诉我这么多是干什么。
祁正雄最后只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很多事都料不准,生死天注定。
那晚,祁正雄与狄初分别的时候,祁正雄将狄初紧紧抱了一下。
轻声说:“狄初,祁凌以后就交给你了。”
交给你了。
狄初看着在病床上耍无赖不吃饭,硬要亲亲抱抱才愿意喝汤的祁凌,不自知嘴角挂着宠溺的笑。
“快点,喝汤。”
祁凌背过身去:“不喝。”
“你丫是不是脾气渐长啊?找抽是吧?!”狄初把碗往床头一放,“我数三声。”
“你好久没亲我了!”
“才他妈多久?!三天有没有?!”
“一天不亲如隔三秋!三天不亲就相当于过了九年!你没人性啊!初初!”
狄初忍无可忍,俯下身子,拉住祁凌的衣领快速在他唇上贴了一下。
“喝汤。”
祁凌撇嘴:“就这么一下。”
“别得寸进尺,小心老子把你揉马桶里。”
“好好好,”祁凌坐起来,端过床头的汤碗,“管家婆说明天组织班上同学来看我,被我拒绝了。”
“为什么?”狄初抱臂站在一边。
祁凌神神秘秘地说:“因为,明天我想跟你约会啊。”
狄初抽抽嘴角,看着祁凌已经好得差不多,依然在顽强装痛的伤口。
他想,神他妈神一样的孩子!
这绝逼是神经病一样的棒槌吧!
约会什么的。
狄初不自然地抬手掩饰了一下表情,好像……还挺期待的。
作者有话要说:
注:“*”
①成人是什么,一个被年龄吹涨的孩子。——西蒙娜·德·波伏娃
②这一章有些道理可能有点深,老七写得有点忐忑,是怕甜心儿觉得祁正雄爸爸讲的太严肃。
可这些是以后你们恋爱后,父母或许会讲给你们的事。
老七希望能在这里先给你们讲一点,真心祝愿等甜心们遇上喜欢的那个人时,可以不用手足无措。
③明天约会,这俩白痴,老夫老夫的!
还约什么会!
撒什么狗粮!
好气!
可是,好想看他们约会啊————
来自老七悲催的呼号。
第65章
祁凌万万没料到的是,第二天溜出医院,被程司从堵了个正着。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狄初忍不住想吐槽:“你他妈这都是跟谁学的。”
祁凌理直气壮地翻旧账:“跟你学的。”
“什么时候?”
“那次晕血。”
“操,”狄初从包里拿出烟,刚给自己叼上,“晕血和大出血他妈的能一样?”
祁凌把外套穿好,将高领毛衣拉上来捂住嘴。由于长得太惹眼,以至于一层楼的护士都认识他;再加上前两天有过一次逃院未遂,现在简直成了重点监护对象。
祁凌眼神闪烁,做贼似的:“我就觉得差不多,又没捅破什么内脏,这么紧张干啥。”
狄初看了他一眼:“来来来,你再搁这儿我给你捅一刀试试,老子让你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