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本座为你疗伤可以罢?”千面无语地看着殿雪尘,运气为殿雪尘输进源源不断的灵力。
殿雪尘恢复了些许灵力便扶着木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将所有剑魂珠幻化收起后走出阁楼,他环视四周冷声问道:“现在是何时辰?”
“已然是第二日,刚入夜。”千面跟着走出来,回道。
“嗯。”殿雪尘微若无声般应了一句。
一阵清风夹着淡淡的紫檀香吹去了妄念的生世,霜花浮尘天地,若有若无的轻叹,仙人飘然登云而上,向着漆黑夜色而去,不带半分后悔。
【阴界·民间·圣寰】
殿雪尘孤寂地走在圣寰城中,做完最后一个了结,他应回到仙域,回到坎司,回到主司殿,但却有些牵挂。他看着车水马龙、繁华喧嚣的圣寰,这些夏花灿烂都离他越来越远,远到他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取出虚影道人交予自己的杳玉,还是如此的晶莹剔透,收容了世间的一切分分合合,念起那日走入杳玉幻境,看遍三生三世方知道何为六祸的宿命,世间安得两全法......
殿雪尘无声轻叹,转身离去,却因一盏花灯停驻——月白色的花灯,精致美丽,木质骨架外壳,雕刻腾云花样。这花灯便是那日花灯会烬渊亲笔题词的那盏,如今还悬浮在圣寰半空,如一轮清月照耀,清冷但却光辉幽色,竹筒摇晃在空中,带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殿雪尘走到花灯面前,熟悉的笔法,不过一副简单的雪梅图却如此的栩栩如生,作画之人笔法纯熟,画艺精湛。
“清落,吾随,碧落天地,共筹一杯,千年万世。”殿雪尘缓缓念着那花灯上的题词,不禁苦涩地勾起嘴角,一言承诺终是比不过世事无常。
他将目光移到竹筒上,将里面的纸卷取出缓缓打开,入目便是那狂妄洒脱的笔迹,可上书的字词却让殿雪尘呆愣说不出一句话。
世间总会有一人,让你刻骨铭心,即便为他浑身带血,血肉模糊,也不过淡然一笑,纵身悬崖也无怨无悔。
“杯黎愿倾尽浮生永世,换清安一世安好”
——“杯黎,你许了何愿?”
——“无非不是那族人平安,这花灯也不过是小玩意儿。”
第43章 前世缘劫
芙蓉帐内,英俊的男子沉睡了一天一夜,长睫毛微微轻颤,眼眸睁开有些迷茫,他转首身侧竟空无一人。
“安安?”烬渊在房内温柔地叫唤几声,看看窗外依旧是清月照满地,似乎隐秘着一种压抑,只待血肉炸裂的瞬间,破碎而了无痕。
走出房间来到庭院内,月色如练,庭院菲菲如同铺上一层绸缎衣锦,华美而亮泽。夜里的夏花早已沉睡,花苞闭起,安然中带着几分娇羞可人,风过青竹,谡谡的声响,竹柏的影子斑驳在地面,化成一些魍魉魑魅的样子,狰狞而诡异,打破这安详的夜色。
忽然仙人驾云而至,清霜衣袂飘扬如同霜花开落,静谧无声。
“去哪里了?以后出去跟我说一声,我会担心你。”烬渊着急地将殿雪尘拥到怀里,竟发现对方的身体冷如冰蟾,抓不到一丝体温。
一触碰烬渊便能察觉到殿雪尘灵力虚弱,他连忙抵着殿雪尘的后背,将自己过半灵力全部渡到对方体内,紧张地问道:“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
殿雪尘冷若冰霜地推开烬渊,眼中不带一丝柔情与笑意,他道:“不必了。”
烬渊一愣,不悦地将殿雪尘抱回怀里继续为其疗伤,一边哄道:“听话,你伤得很重。”
“烬渊。”
“你说什么。”烬渊动作停顿下来,诡异地看着面前冷漠的殿雪尘,想笑却有些怒火。
“清安,是我做错什么吗?”烬渊认真地回想着他最近的事,好像真的没有任何事情做错。
“你我不过一场戏,我醒了,你也醒罢。”殿雪尘冷漠地看着烬渊言道。
烬渊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殿雪尘,目光移到对方的手腕上,那串瓷珠又重新戴回,似乎从未取下过,他突然很想笑,不知为何,就是想笑。
“我找到尚晞了。”
“夜尚晞?”烬渊头脑发麻,浑身无力,是那种连话也没力气说的苍白。
“回坎司罢。”殿雪尘冷冷地落下一语,似乎这几个月来的情意当真是一场逼真的戏。
“你这重伤也是因为夜尚晞?!”烬渊用力抓着殿雪尘的肩,发狂似的大吼起来,眼眸顿时通红一片,带着浓浓的怒火。
“与你无关。”殿雪尘冷然地推开烬渊的手,淡淡道。
“你说过夜尚晞不过一场梦。”烬渊垂下双臂,自嘲地轻笑道,“你说你已经梦醒。”
“我以为尚晞死了,可如今他还活着。”殿雪尘冷傲地言道,不给烬渊一丝误会的机会。
烬渊“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腰干脆拂袍潇洒地坐到地上,语气变得有些飘渺无物,他道:“那我和你算何。”
“不过一场戏罢了。”殿雪尘扫了一眼地上的烬渊,面无表情地言道。
“原来哥哥做戏如此逼真。”烬渊长吁一气,他紧紧盯着殿雪尘冷笑道,“果然是坎司司主,戏还能演到床上。”
“无论如何,到此为止。”
烬渊站起来,fēng_liú轻佻地捏起殿雪尘的下巴,闲闲地言道:“我说哥哥,夜尚晞啊,应该没有弟弟我这么会伺候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