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训练有素的侍女走到殿雪尘和烬渊面前行礼道:“见过坎司主,主子有请。”
殿雪尘和烬渊跟着侍女走进庭院内,一名身着简朴儒衣的男子在细心地整理着草药,他闻声抬起眼眸,同样的一双琥珀色的瞳眸透出几分睿智与沧桑,还是保持着青年的俊貌。
“清安来了。”云煦温和地笑起来。
“叔叔的占卜之术还是那么精湛。”殿雪尘也露出一抹淡笑。
“不敢当,在坎司主面前,我这占卜之术难登大雅之堂,进来罢。”云煦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二人引入屋内。
一名端庄的绸衣女子款款走来,身后还躲着一个乖巧羞涩的小女孩。
“内人凌华。”云煦温柔地将那女子搂到怀里。
“婶婶。”殿雪尘微微颔首唤道。
“叔叔婶婶好。”烬渊眨了眨眼,熟络地打起招呼。
“有礼。”凌华温柔地颔首言道。
“这位是?”云煦愣了愣言道。
“烬渊,杯黎。”烬渊抢先一步,乐呵呵地自我介绍起来。
“原来是杯黎。”云煦恍然大悟,他微笑着拍了拍烬渊的肩言道,“当初我离开之时杯黎也才两岁。”
“初次见面。”烬渊优雅地作揖行礼。
云煦满意地点点头,将目光移到那躲藏着的小女孩身上,无奈地言道,“恩恩,出来给你尘哥哥和烬哥哥行礼。”
那小女孩低着脑袋紧张地走出来,动作略显生疏地行了个礼奶声奶气地言道:“尘哥哥,烬哥哥。”
“恩恩真漂亮,以后定是大美人。”烬渊啧啧赞赏起来,他看向云煦笑道,“叔叔当年退隐此处,莫不是为了与婶婶只羡鸳鸯不羡仙,一家三口在此闲云野鹤?”
云煦柔情地看了一眼身侧的凌华,连连笑道:“这都被杯黎你看出来了。”
“其实我等此次前来也不是故意要打扰叔叔清净,而是有事相求。”烬渊话锋一转直入主题。
“无妨,有话直说。”云煦引着殿雪尘和杯黎入座,“当初清安刚刚接任司主,而我急于陪凌华隐居便匆匆离开,实在愧对哥哥,故我给清安留下来墨岛的方法,也是想着以后他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此次前来是想让叔叔用唤梦之术,为杯黎恢复一些记忆。”殿雪尘风度翩翩地言道。
“杯黎你失忆了?”云煦惊讶地言道。
“之前受过伤,一些记忆便没了。”烬渊轻松地言道。
“原来如此,叔叔会尽力把你治好的。”云煦温和地笑道,“先坐一会儿,我去为你煎药。”
“有劳叔叔。”殿雪尘和烬渊起身道。
“对了,东海鲛人的声音都是如此凄厉哀婉的吗?”烬渊回想起来,颇为感兴趣地言道。
“非也,杯黎你有所不知。”凌华同情地轻叹一气,“离这儿不远的北冥有一座城唤作葬胥,城主棠华这一个月来每日都派属下到东海猎捕鲛人。”
“葬胥.....”殿雪尘微拧眉喃喃着。
“怎么了?”烬渊疑惑地看着殿雪尘。
殿雪尘轻叹一声,低声道:“屈瑶和秦避应该就在那儿附近。”
“二位是否想起什么?”凌华柔声问道。
“抱歉,听着就走神了。”烬渊不好意思地说道,他转而一想,继续问道,“鲛人一向与各族相安无事,怎会突然被猎捕?”
“据说城主偶得一本天书,按天书所言鲛人的血能保尸身不化,还能起死回生。”凌华言道,“有传言城主是为了他的爱妻,故每日派属下到此猎捕鲛人。”
殿雪尘默默地听着,眼底一片平静无风,而烬渊轻笑一声言道:“如此荒诞之事,那城主也相信。”
“世人愚昧,还连累东海鲛人。“凌华怜悯地言道。
“爱莫能助呐。”烬渊摇摇头遗憾地言道。
这时云煦缓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侍从端着一碗红色的药汤,他理了理衣袖言道:“我让侍者整理好房间了,清安先回房休息罢,杯黎把药喝了而后跟我到药池浸泡一刻。”
“难道喝一碗药,泡泡药池便好了?”烬渊不敢置信地惊叹道。
“非也,施用唤梦之术之前要先服用忘魂汤再到药池浸泡,将现有记忆全部抹去,达到所思皆空,明日我再用唤梦之术将全部记忆一起唤醒。”
“砰”一声茶杯落地清脆而突兀。
烬渊心底一紧,连忙到殿雪尘面前握着对方的手检查,不停道:“怎么那么不小心,有伤到吗?”
殿雪尘抿了抿嘴唇略显不稳地摇摇头,他强压着那一阵无力与害怕,抬眸看向云煦言道:“一定要这样吗?”
“嗯,明日一早我便为他施法。”云煦疑惑探索地看了看殿雪尘,惊讶于对方的情绪竟会如此波动。
“不会有问题吗?我是说......若是他真的记不起来......”殿雪尘语气急切,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不会,难道清安你不相信叔叔?”云煦无奈地说道。
殿雪尘不说话,嘴唇微微颤动,眉头皱成小山。
烬渊自然知道殿雪尘心底的想法,他不顾云煦凌华的惊愕,温柔地将殿雪尘僵硬冰冷的身子拥到怀里安抚着,心疼地浅吻着对方的眉心。
“清安别怕,只是一夜,睡一觉便好。”烬渊抚着殿雪尘的后背温声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