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血帝尊竟然罕见地轻笑出声,平视过来的眼神看得江遥灵魂也为之悚然,“愤怒,怨恨,疑虑,恐惧……如果依靠这些情绪刺激自身,短暂获得力量,那你注定会具备许多无法掩盖弱点,无法真正提升自身。想要成为至强之人,这些情绪你迟早都要摒弃!”
“照你这种说法,完全舍弃自身情感,即使能获得天下无双的力量,但是跟神龛上的木偶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太上忘情并非无情!”血帝尊顿了一下,话锋一转,淡淡地道,“现在跟你说这些,为时尚早,你先走出第一步,才有思考未来的必要。另外,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我始终是帮了你一把,而我并不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侠客……”
江遥听到这里,知道重头戏终于来了,沉声问:“你想要什么回报?”
“替我毁掉一样东西,或者杀一个人。”
“什么东西?”
“我不太清楚,它的具体形态可能有多种,也许是一把符剑,一块玉佩,一串佛珠,也有可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只知道它在风雨楼里面,可能由楼主亲自掌握,也可能被赐给了他的亲信……”
江遥疑惑道:“你说得如此含糊,我怎么知道到底要毁掉哪件东西呢?”
血帝尊右腕一抬,从袖子里划出一个寸余大小的红木盒子,放在桌上。这东西看起来像个精致的工艺品,但江遥相信,血帝尊这样的人不会把一件没有实用价值的东西随身带着,这里面一定藏着很厉害的武器,甚至可以砰地一下就把整个风雨楼炸成白地了,然后他就可以说:找不到也没关系,一块儿炸了总没错……
血帝尊冷淡的嗓音打断了江遥的遐想:“这个匣子里面放着一块琥珀,其中封存了我的一滴血,如果那东西在附近,这滴血就会有感应,然后你跟过去杀人毁宝即可!”
“在风雨楼里面杀人毁宝,听起来难度好像有点大。你怎么不亲自动手?”江遥暗想,以这老煞星的实力,除了黑剑圣浮屠教主等寥寥数人,他不管想要抢什么东西、杀什么人,都是轻而易举的吧!何须我来冒这个险呢?
“我不能靠近风雨楼,其中原因你不需要知晓。”血帝尊淡淡地把江遥想问的问题都堵死,“等你成就人仙,就到把这件事办了。我不会让你白白辛苦,作为回报,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为你做一件事情。”
江遥本来已经在构思怎么在不激怒血帝尊的前提下委婉拒绝掉这个要命的任务,但听到血帝尊最后一句时,他心头一动,倏然抬头道:“什么事都可以吗?”
“只限一件事情。”血帝尊淡淡地道,“比如说你想当皇帝,我就替你做第一步,把皇帝杀掉,剩下的你自己解决!”
“……”虽然很想说当皇帝的第一步不一定是杀皇帝,但江遥眼下也不计较那么多,反正他也并不想当皇帝。
他只是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如同隐士一般,在袅袅水汽中悠然煮茶的男子,具备着睥睨众生的实力!
假如这家伙能为我所用,那么,要对付另一个同样横压当世的强者这种事情,是否不再那么令人绝望了?
江遥心脏开始急跳起来,注视着血帝尊,像是思考了一会,才缓缓道:“如果是杀人呢?”
“只限一人。”血帝尊回答。
江遥尽量平静地问:“任何一人都可以?”
“只要这个人在世上真实存在,你也能够找到他,那就可以。”血帝尊似乎看穿了江遥的试探,徐徐道,“譬如你最想杀的浮屠教主,只要你能引他出来,我可以杀杀看。”
江遥按捺住加速的心跳,追问:“你有多大的把握?”
“素未谋面的人,谈这个没有意义。”血帝尊淡然道,“无论是七成七还是九成九,只要一招败了,那就是零。”
“我知道了。”江遥缓缓平复呼吸,伸手去拿木盒,“我会帮你毁掉那个东西的。”
他的手指还未碰到木盒,却被一股无形之力推开。他诧异的朝血帝尊望去。
血帝尊袖子一挥,木盒已经消失在桌上。他迎上江遥诧异的视线,面无表情地道:“等你成就了人仙,才有资格来拿这块琥珀。”
天光近暮,微雨。
江遥魂不守舍地下了茶楼,走回星院。
与一个个陌生人擦肩而过,他全然没有注意,心里想的只有与血帝尊的那番对谈。
血帝尊对决浮屠教主,到底有几分把握?
血帝尊强于黑剑圣,浮屠教主也强于黑剑圣,以此为参照物,仍得不出任何结论。
自己曾在暗红沙丘与血帝尊交过手,四人合力几乎不敌,最后以幻术将血帝尊打退。但那时候血帝尊重伤力竭,无法代表他的真实水准。而自己与血帝尊后面的几次交手,他又明显手下留情……
至于浮屠教主,自己当初在绿洲灭杀平等王的时候,曾看到过浮屠教主的一道幻影。那影子模仿出了他的一抹气息,就给自己带来莫大的恐惧之感。倘若浮屠教主真身降临,又该强横到何种地步?
也许,该让与浮屠教主有过交战经验的柳箫,来试一试血帝尊的剑……
江遥左肩突然被人重重拍了一记,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臭小子,叫你几声也不答应,想什么呢?”
“思考人生。”江遥不用抬头就知道来人是谁。
“这次回来得挺快嘛!”苏芸清抖了抖眉毛,“几次?”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