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华凌道长除了是个好人之外,什么也不是。”
最后,一起怯生生的看着谢紫衣,齐声道:
“其实江湖传言,不一定是真的。”
谢紫衣眉越皱越紧:“你们在说什么?”
侍女们全部一怔,垂头噤若寒蝉。
“尔等今日怎么这般古怪?”
“……”
“算了。”谢紫衣也没仔细想,直接就出了房门,直到吃了晚饭,想完了心思,实在没什么事可以做,于是在快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某人回房挥退侍女,拆散了头发解了外衣,忽然看到几上那叠江湖小报,想着反正无聊,哪怕再荒诞的东西,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结果,下一秒。
“咳咳咳——”谢紫衣被自己呛到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手里的那行字,连呼吸都停顿了,不要问他在想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脑子里一片混乱,气息不定脸色发青,直接下意识就吼了一声:“来人!”
不一会,门外立刻传来侍女小心翼翼的问:
“主人?”
谢紫衣又把下面那段细细读了,越看越没来由的一阵恼怒,手都有些微微发抖,门外侍女又怯怯唤了一声,谢紫衣忽然不知道问什么好,“尔等都看过了”“你们昨日这么反常就是为了这个”“还江湖传言不可信”…好吧,江湖传言。
定下神来,觉得这实在也不太可能,湛罗真人毕竟是那样脾气的人,估计他对于情情爱爱,不屑一顾,更喜欢玩弄人甚至一个国家在指掌的感觉,漠寒有什么能让他看得上的?除了两仪剑法练得不错,为人还可以…等等,他为什么要想漠寒的优点?
漠寒,与他并无关碍。
只是…
只是他跟谁一起都无所谓,却不能是湛罗真人…这当然不是师徒名分,那是他武当派的家事,与他谢紫衣何关?只不过两仪剑法…是了,两仪剑法漠寒不止是能与他合招的。
这种不是滋味的心绪就算找到了理由,谢紫衣仍是沉吟良久,才对外面等得战栗失措不知道怎么办的侍女道:“传令下去,这些消息,必须第一时间到我手上。”
“喏!”那侍女如蒙大赦正要退下,忽然又听谢紫衣道:“现在,立刻,去追寻有关的传闻从何而来?”
于是几天后。
热气氤散,白玉雕砌的池壁随着涌动的水波沾上了几片雪白的栀子花瓣,金猊小炉放在屋角的架子上,落冉香如浮华甘露般浓郁的味道在水气里反而不甚分明,浴池里都是蒸腾朦胧的水雾,有两个侍女跪在池边,持了犀角梳一遍遍为谢紫衣梳洗湿漉漉的长发。
旁边则是捧着盛着香露的瓷瓶以及干净缎巾的几个侍女,她们全都穿着浅红色的单罗衣,不是繁复华美的宽袍广袖,手腕上的镯子与衣上的配饰也全摘了,赤足,袖子也挽得高高的,露出白皙的手臂。
漆黑乌丽的长发在水波里微微漾开,飘浮交缠着像是光亮可鉴的上好绸缎。
谢紫衣纵然背对着这边,门口隔着鲛绡垂帐多了一道躬身行礼的身影时,仍然觉察到了,他从池水里抬起手臂,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好像只是冷淡的问:“有消息了?”
“是,主人…”
“那么今天接到的那份江湖小报,又说什么了?”
几个贴身侍女都没来由的心里一跳,还好手都没抖,这时站着不动的就走运了,在为谢紫衣洗发的两个侍女只能屏息,小心放慢动作。
外面那个侍女抖得更厉害,原谅这种东西又没封口,一眼就瞥上去了,她本来也好奇,就更没忍住,结果看了之后她就后悔不迭,至少现在不会吓成这样。懵懂着念一遍,或者理直气壮的说婢子没来得及看,多好。
“嗯?”
“是…是华凌道长与一个少林的和尚,还有一个酆都教的副舵主…呃,这是酆都教传出来的消息,江湖小报上写了芩教主听说后,就说…”
“说什么?”
“…说不管什么情况,也不管啥名门正派,酆都教所属的人,居然被少林和尚抢走什么的,是可忍孰不可忍,要那个副舵主把华凌道长抢回来…”
“啪!”
水波撼动,抛飞出的水花洒了最近的两个侍女一头一脸,但她们停下动作,不敢出声。
谢紫衣拍了水面一掌后,顿了顿,半晌没动静,再开口时声音已平静如昔:“那个少林和尚是谁?”
“…就是上次江湖小报写的那个什么萌萌大湿,呃,对了主人,好像就是上次狄掌令一起抓过来的,眼神特别不正经的那个胖和尚。”
谢紫衣也想到了,不觉皱眉:
“那个酆都教的副舵主又是谁?”
“这…上面没说。”
“五月初五之前,给酆都教芩坠玉发紫帖。”
“…喏。”这好像是芩教主第二次接了吧,希望这次她也那么好运气。
就在外面那侍女退下,好半晌都谢紫衣都没再说话,侍女们再次小心的忙碌起来,只有柔和的水声与落冉香燃尽的残余,就在气氛稍微有所缓和的时候,帷帐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与侍女慌乱的叫喊:“狄掌令,不可,主人眼下不太方便见您。”
“狄掌令,你这样一间间闯进来找,婢子们如何交代?”
谢紫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听见了外面狄焚雪的声音:“狄某才不等,像上次那样,等紫衣来见我,都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我自己去找他,怎么了,他是要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