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鸦道士默默地瞅了他一眼,又竖起耳朵仔细探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这才小心翼翼的推开了炉盖子,飞了出去。
呈现在眼前的荒凉景象使它一下愣怔在那里,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小小的肉身都发出一阵剧烈的颤抖。
只见眼前方圆百里焦土一片,空旷焦黑的地面上阴风呼嚎,无数大小不一的黑色旋风,如一条条黑色的幽灵,在空旷的天地间翻滚呼嚎,卷起一层层黑粉般的烟尘,弥漫了整个昏暗的天空,使这片天空变得异常的阴黑,充斥在空气里的焦糊气味,呛得人头晕目眩。
周围所有的宫殿和各种建筑、树木全部都消失不见,岩石都被溶化消失,地面开裂成无数纵横交错的巨大裂纹,从那些深不见底的裂纹里,还不时的有丝丝缕缕的白色烟雾,从中缓慢地飘散出来,
这里一片死寂,除了翻卷的阴风在空气中偶尔发出如鬼魂尖厉的嘶吼外,再没有任何的生息和动静,这里所有的生机都全部被抹除掉。
神鸦道士伸长了脖子,很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回头看了看深坑里的黑炉子,这炉子把地面砸出一个二十多米深的大坑,在炉子上面覆了一层厚厚的尘灰,迟疑了片刻后,它展开肉翅膀飞回黑炉里。
尧慕尘双眸微闭,面无表情地盘坐在炉子里,全身衣服破烂不堪,血肉模糊,从他身上透出一股难以言的悲伤气息,使炉内的空气都变得异常的阴寒刺骨。
“咳咳!大兄弟,那尧族已不复存在了,咱还是尽快的离开这里吧!”神鸦道士轻轻咳嗽了两声,小心翼翼地张口提醒他。
尧慕尘依旧无动于衷的静默在那里,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的活气。
“唉!大兄弟,我记得夫人临走时说:要你一定好好的活下去,难道这么快你就给忘记了吗?你这副懦弱的样子,夫人在天上看着该会有多伤心啊!”神鸦道士逐渐提高了声调,声音变得冷厉起来。
“我的娘……她被我给烧死了!是我亲手杀了娘亲!”尧慕尘突然间睁开双眸,血色的眸光凶狠地扫向神鸦道士,嘴里发出儿狼嚎般的嘶吼,这吼声在黑炉里引起一片巨大的回声来,听起来甚是惊心恐怖!
神鸦道士面色冷凝地盯着他,继续道:“人生无常,你认为以夫人的心性,宝贵的身体在受到这般的摧残后,她还能继续活下去吗?以我们的修为和宝丹也许能使经脉血肉重新生长,但截断的肢体却是无法再恢复。
除非有一天我们能成仙,但那太遥远太渺茫!夫人为了不使你受到尧族的胁迫,心甘情愿的离开,这未尝不是对你报了极大的希望,她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如今你这样,岂不是叫她神魂难安?”
尧慕尘静静的瞪着血眸望着神鸦道士,十几个呼吸后,终于抬手狠狠的抹去眼眸里涌出来的泪水,一扭头纵身冲出了黑炉子,站到外面焦糊的土地上。神鸦道士也紧跟在他后面飞到地面上,轻轻的落在他的肩头,一起极目向四下观望。
眼前凄惨的场面,并没有引起尧慕尘丝毫的情绪变化,他冷漠的扫视着这方圆几百里的一片焦土,似这场毁灭性的灾难与他没有任何关联一般!
几个呼吸后,尧慕尘伸手招回黑药炉,同时低头向自己的丹田内巡视,蓝莹莹的小塔居然还在他的丹田里!这使的他心猛地一颤,原以为那塔爆碎后就会消散,没想到居然能重新凝聚后,返回了他的丹田里。
他伸手招出小塔,清雅的蓝色霞光包裹的小塔,一抹淡紫的雾霞从小塔里溢出来,隐隐有炽热的温度从里面散出来。
尧慕尘心思一动,立刻用神识催动,一团鸡蛋大小的紫色火种从小塔里飞了出来,看见这紫滢滢的火种,他的心情顿时变得温热而豁朗起来!
他本来对这些异宝都已不抱任何幻想,想不到在危急之下,它们都还紧紧跟随着自己,不离不弃!这些与他血肉相联的异宝,又怎能不让他动情?
尧慕尘把小塔和火种收入丹田,抬头又扫了一眼四周那一望无际的焦土,随后头也不回的冲上天空,化成一道神虹消失在空中。
这城里的禁制法阵在大火中早已破损,林城的北面城墙由于靠近尧族,在大火中已全部坍塌化为飞灰,远处除了一些零散的守城士兵在清理大火中遗留下的少许杂物外,漆黑的焦土上再没有任何的生机,到处都是一片死寂和荒凉。
尧慕尘站立在曾经的城墙之上,又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这片荒芜之地,心底突然间涌起一丝不忍,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而后转身冲向天际。
远处一些士兵抬头向此处遥望,直到这里的人影全部消失,这才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颤抖中继续清理大灾之后的杂物。
这场天火只用了不到一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把尧族所在的整个城北包括北城墙都化为了烟雾,连所有的岩石都化成了飞灰,其威力之恐怖超出了任何的天灾**!
如若不是城南与城北之间有一条大河相隔,只怕整个林城都会化为飞灰消失,即使这样也使林城失去了近一多半的城池,所幸的是城北都是尧族的家族,一般居民都住在城南的区域,所以在人口上,除了尧族全部覆灭外,损失的并不是很多。
神鸦道士背负着双手伫立在尧慕尘的肩头,精亮的小眼睛里露出一丝快乐的光芒,它知道尧慕尘终于从忧伤里走出来了。
眨眼间他们就来到了最初来这里时的山脉上空,和煦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