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啊。贺椿又想到阿蒙了。
心软的男人爱屋及乌,掺合造化丝编成一缕绳子,串起玉符给小崽儿挂好,摸摸他有点偏大的脑袋瓜儿,传音给他道:“以后如果你遇到实在难以解决的事情,就用你的血把挂绳全部染红,并在心中默念‘十一郎’三字,我只要感觉到就会赶来你身边。但你记住,这样的事情只有一次,一次后挂绳就不再有这个效果,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之。”
贺椿这番话用了一点精神力刻入小崽儿意识中,让他哪怕失忆都不容易忘记。
做完这一切,贺椿推拒了刘老五夫妻的挽留,当夜就离开了弯刀关小城。
等第二天,有人听说刘老五家里有一位药到病除的仙长赶来见他时,已经找不到人。
而刘家老俩口在回去后就分别患病不起,两人都言之凿凿地说刘老五家有不干净的东西,可他们两人口碑太差,并无人相信他们的话。
如果这两人能就此和刘老五一家划分开,再也不往来,说不定他们还能多活几年,可这两人不事生产,年轻时靠卖女儿过活,年老后就靠吸儿子儿媳的血。这一病,他们哪舍得自己掏钱,哪怕心中害怕刘老五家不干净,也不想放过儿子儿媳。
之后,两人看病非让郎中到儿子刘老五家中取药钱,又请人去找儿子儿媳来给他们侍病。
不管刘老鬼两夫妻为人如何,一句话叫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就逼迫得刘老五不得不上门侍候两人,给他们看病抓药,侍候他们衣食住行。
可刘老五有城卫的工作要做,不能天天来,最后无法,只得让他媳妇抱着孩子过来照顾老人。
如果刘家老俩口是个省心的,儿女孝顺侍候病床也是天经地义,可这两人……抓着鸡毛当令箭,挥舞着孝道的大棒子,恨不得把儿子儿媳的家产全部紧攥到自己手中,更恨不得把两人都当奴仆一样使用,而对那个没有流有刘家血脉的大孙子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很快,刘老五刚发的饷银就被老俩口要吃鸡吃肉吃人参给耗光了。
老俩口见再也弄不出钱来,就把主意又打到了小崽儿头上。
他们暗中找来人牙子,让他们相看小崽儿,跟他们讨价还价想要卖个好价钱。
他们以为小崽儿还小听不懂,什么都当着他的面说。
他娘千防万防,总有一时半会不在儿子身边的时候。
小崽儿气急,想都没多想,就在老俩口和人牙子捏看他健康与否的时候,一股脑儿把三人的生气都吸取了过来。
“啊——!哇啊!”大量生气涌入体内,剧痛也瞬间袭击了小崽儿。
小崽儿疼得哇哇大哭,刘李氏听到,拎着裤子从茅房冲出来,她一过来就看到公婆和城里最没人性的人牙子站在她儿子身边,再听儿子从没有过的撕心裂肺的哭嚎,刘李氏心疼得心脏都要裂开!
刘李氏系上裤带,操起擀面杖就向三人打来,“敢动我儿子,我和你们拼了!”
这一番闹腾又是闹得人尽皆知。
刘老五自从听说儿子是仙人下凡历劫,做人也不再像往日那么懦弱,听说父母又背着他找人牙子想卖掉他儿子,这个老实人也彻底被惹毛,他求到自己有举人名头的上司头上,跪求上司帮他写状子告那个人牙子,他不能告父母,只能告人牙子。
而他上司竟很轻易地就答应了他的请求——以前他们也想帮刘老五,但刘老五自己都不向他人求救,别人看是他们自家事,也怕惹麻烦上身,谁会随便主动伸手?
状纸递了上去,开堂,审问,打板子,人牙子供出了刘家老俩口,随后就昏迷过去。
刘家老俩口被拖上堂,主官刚刚拍下惊堂木,这对不仁不慈的老头老太就被活生生吓死了。
还好这次审案是公开的,围观的百姓们都能作证刘家老俩口没上刑就被吓死一事。人人都说这对老男女遭了报应,做人太缺德才承受不住公堂上的浩然正气。
唯一知道真相的小崽儿:呜呜,哥哥坏,吸收人的生气真的好痛好痛,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
之后,此事一时被传为奇谈,甚至还传到了镇北王耳中。
再说贺椿,他放出神识,很快就在弯刀关附近一处隐秘的高地找到了正在狩猎的镇北王。
是的,这次出来,镇北王用了狩猎的名义,但他到底是狩猎,还是做其他事,那就只有他自己晓得了。
镇北王看到突然出现的小道士,只眼神微微一凝,脸上仍旧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叫退属下,对贺椿笑道:“敢问仙长来自何方?到此有何贵干?”
“夏睿?”贺椿拿出苏镇青给他的画像确定对方身份道。
镇北王意外的年轻,看上去似乎比苏镇青还小一些,大约三十岁出头的样子。贺椿默默计算,镇北王被派到边疆已经有二十年左右,那么不就说这位王爷在十来岁时就担起了如此重则?
嗯,也不一定是担重则,说不定是流放。只是上面那位夏帝也没想到弟弟会在边疆混得那么好。
护卫保持沉默,他们没有出声叱责贺椿敢就这么叫出王爷名讳,因为这会泄漏王爷身份。
而镇北王被人叫破名字,也没生气,更没试图遮掩或否认,大大方方地笑道:“正是小王,仙长认识小王?”
贺椿掏出苏镇青的信件,连画像一起递出:“这是苏布政使让我送与你的信件,你看过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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