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优等生,即使不是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那种,可也绝对沉稳大气,意气风发,他在顾勤的办公室伸过手,低过头,可是,在班级里,他从来没有。
顾勤就站在他身边,安静等着,终于,在王钺息即将有所松动的时候摇了摇头,“学委,去把我抽屉里的条子拿过来。”
王钺息就好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猛地一抬头,“我自己去!”
顾勤就势让开了那条两张桌子间的通道。
王钺息在张开口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又输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在中国几千年的文化里,师生关系天然就是不对等的,他可以在没有人的时候和顾勤较劲说法律保护,但只要大庭广众,顾勤就是他的老师。他错了,他也是他的老师,自己刚才的顶撞已经过火了,再犟下去,有理也变成了没理。哪怕是平时最宠爱他的那些老师,顾勤今天当众敲了他,他们也只会在心里说说吧。可如果今天自己和顾勤闹出了笑话,那就是五班的笑话了。
“报告。”原来,他只是要让我看明白这一点而已。
“进来。”
还好,办公室留下的这几个老师并不很熟,王钺息打开了顾勤的抽屉。
乌沉沉的,端重,肃穆,还是那把小叶紫檀的戒尺。只是,戒尺上压着一张便签纸,峻拔的欧体楷书飞扬极了,“王钺息亲启”。
王钺息立刻展开了纸面,“这把是你的。板子,从我三联架的班主任夹子里拿。”
不知道为什么,王钺息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迅速地合上了抽屉,却偷偷把那张字条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他试着用自己地身子挡住其他老师的视线,但其实并没有什么人看他,王钺息像翻滚着一个烫手的白薯似的抽出了那根有点像指挥棒的细竹条子,飞快地离开了办公室。
一想到刚才如果他不开口的话,顾勤就会让学习委员来办公室,他明明说的是抽屉——王钺息总算回过神来了,他是故意的。然后,王同学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有一种感觉已经开始渐渐在心里落实,他对我,总是还有一份不同。
“报告。”再次回到教室,同学们已经开始读书了。
顾勤等大家读完了整首古诗停下来,这才一眼也没有看门口地道,“进。”
王钺息进来了,他的左手里还攥着竹条子,往进走了几步,就到了顾勤的讲桌前。
顾勤放下了课本,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