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带上你。”路天泽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你随意。”
苏末也是个没有节操的,想了两秒锺就果断打开车门上来了。
小雨丝缠缠绵绵,刷子一直在动,把雨水扫落又聚集一堆,车里的氛围压抑的路天泽都不知道说什麽好,唯一庆幸的是,两个小时後出了h市就晴空万里了。
路途还挺顺利的,只是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後,苏末提出了他来开车的要求,轻描淡写却不容拒绝。
“开太久容易出事。”苏末淡淡的说,“你喜欢发呆,长途开车很危险。”
他们正在加油站附近的餐厅吃饭,其实就是肯德基,路天泽一边无聊的搅动著杯子里的咖啡,一边心不在焉的答应。
他还当苏末又抽了什麽风呢,又突然靠了过来,原来是怕他撞死麽。
他懒洋洋的想了一会儿,又把菜单研究了一会儿,发现实在找不出什麽吃的就算了。
这算个什麽意思?路天泽想,真当他是女生来照顾呢,他这麽想,却什麽也没说,推开椅子去加油站附近买了一些小吃的。
今天是最後一次,路天泽想,能摊牌就摊牌,不能就当他们最後一次见面了,他已经彻底的厌倦了。
苏秦说的没错,他要开始好好过日子了,人可以挥霍著幼稚一段时间,但总不能无限制的幼稚下去。
他的第一世给了苏秦,现在第二世给了苏末,公平公正,都是到他的三十二岁,之後的日子他自己过也好。
有些人,是等不起,有些人,却是等不到。
他晃悠了好久,才慢慢的回到车上。
路天泽买了一大盆牛油果奶昔,坐车回去的路上,吃了半个多小时,细细密密的小碎苹果,嚼得他腮帮子都疼。
苏末惊异的看了他几眼,那眼神太诧异,路天泽都怀疑他会因为不看路撞车:“那个很甜的。”
这是他们最近第一次讲这麽亲密的话,路天泽想,不过也没什麽特别的感觉,这话要是在他治疗的时候说多好。
“侵略性治疗。”路天泽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苏末没听清,不由得把头凑了过来。
“什麽?”
路天泽咽下嘴里的东西,清了清嗓子才解释:“我之前接受的侵略性治疗,那医生是个变态,天天让我喝中药,都是什麽苦参和龙胆草、木桶之类的,喝完了吃什麽都是甜的,之後我就不大分得清甜的了。”
苏末懵懵懂懂的点点头,有点儿好奇:“龙胆草很苦吗?”
路天泽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颇有点儿苦大仇深的味道:“知道黄连吗?”
他看著苏末点点头:“那就对了,像苦参这种玩意儿,把黄连的程度再平方个几次都没问题的。”
苏末果然立刻就肃严起敬了,路天泽看到他的喉结都忍不住滑动了一下,想必是在咽口水,他忍不住笑起来。
“其实有时候真死了反而干脆是不是,比你挣扎著活著强。”
他这麽说,苏末却一点接茬的意思都没有,把头扭了过去,准备上高速了。
“你睡一会儿吧。”苏末说,面无表情的看前方,“到了我叫你,大概需要多久?”
“要到晚上十一二点吧。”路天泽很小声的笑了一下,他翻了翻置物柜,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放了一堆,都是艾斯塞的,居然连安全套都有,也不知道是要干嘛的。
他掏了很久,终於在里面找了一板含片,然後咬了一片,倚著门睡觉了。
他确实很累了,昨天参加完婚礼回来,他几乎是睁眼到天明的,想他的过去,他的未来,他的爱情,他逝去的青春,想了很多很久,却又像什麽都没想。
苏末不知道用了什麽香水,味道很淡,也不算好闻,路天泽抽著鼻子想,所幸他不讨厌,於是也便慢慢的睡著了。
路天泽是睡到自然醒的,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一片黑暗,要不是身边有人轻声问他醒了没有,他几乎都以为苏末跑了,就留他一个人在车里了。
“到了?”车子没有在动,路天泽有些不好意思,四处摸手机,“现在几点了?我睡了很久吗,你该早点叫我的。”
他摸索出手机,打开手机看了一下,已经深夜一点多了,幽蓝的光线亮起,正好照到苏末白皙的脸上,一片光怪陆离的色彩,吓了他一跳。
“怎麽了?”
苏末的声音很复杂,说不清是羞愧还是恼怒:“迷路了。”
“啊?”
“我跟著导航仪走的,现在找不到路了。”
路痴就不要自告奋勇开车啊,路天泽默默地想,但是到底不敢吐槽出来。
“导航仪很久没有升级了。”路天泽打著哈欠说,“而且最近四处在修路啊,你好好想想,你到底跑到哪里来了。”
苏末没有吭声,想必自己已经想了很久了,到现在也没有答案。
“算了。”路天泽打完哈欠也懒得跟他计较了,“你下来,还是我来开吧。”
他说完就打开了车门,苏末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像个大爷那样。
“怎麽?”路天泽有些纳闷。
苏末沈默了一会儿:“没油了。”
沈默蔓延开来,路天泽憋了两分锺:“现在是一月。”
没有油了也就是没有空调了,没有空调了,就意味著他们要在这里冻一夜了……而这个见鬼的地方,温度低的能冻死人啊。
不过他们中午才加的油,到这会儿差不多十二个小时了,油居然光了,苏末到底开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