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那麽柔软,路天泽想,苏末这头狼不知道怎麽就把苏秦给吃了,他连一分锺都不敢错眼,只这麽盯著,盯到自己都迷迷糊糊了。
他昨晚就没睡好,早上又一惊一乍,这会儿躺在床上心里百传千折的又惦记著苏末会不会苏秦,不会儿居然睡著了,且睡的很香,一觉醒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都黑了下来。
“苏秦?”
路天泽跳下床叫,有点儿惊慌,他担心苏秦是不是跟苏末已经回家了,又觉得自己是个白痴,这种时候怎麽能睡著呢?
他忙的鞋子也没来得及穿,茫然的站在宿舍中央,黑暗里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只有一片死寂,直到灯光亮了起来。
那是苏末的台灯,他正坐在桌子前看著路天泽,表情镇静:“醒了?他去上晚自习了,你要吃饭麽?”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饭:“饭盒我温在热水里呢,还热著,你吃饭吧。”
都撕开脸皮了,这种时候还做这种款款温柔的范儿做什麽?路天泽警惕的看著苏末,後者见他没什麽反应,也不勉强,只是笑著。
“路天泽。”苏末轻飘飘的说,“我们把账算一下吧。”
再温柔的话,披著boss这个皮囊,在路天泽听来都有股诡异的味道,他僵直著身体,赤脚站在地砖上,浑身冰凉:“好啊,你要怎麽算?”
“先把鞋穿起来吧。”苏末温和提醒,低下头去,长长的睫毛在台灯下覆盖出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阴影,“先从……上一世开始如何?”
苏末称以前的他们为上一世,倒也贴切,重新回来之後,他们都宛若新生了,只是这个轨道终究还是没有偏离过去,他以为苏末已经变好了的……
这麽想著的时候路天泽真切的觉得心痛,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多喜欢那个温柔的少年,会帮他铺床叠被,会口头调戏他,会帮他做作业,会给他买吃的。
人不到失去的时候,永远不知道过去的美好,就像他在火场里死亡的时候,明明想著以後如果有下一世,要心平气静的过日子。
外面好像开始下雨了,滴滴答答,声音此起彼伏,落的路天泽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我杀了你,但是你也欺负了我很多,我们算是扯平了。”路天泽抢先开口,他不知道苏末打算怎麽算,但是先下手为强总归不错,“你看,你死了,但是你又回到了过去,年龄变小了,又有了新生活。”
苏末点点头:“我没为这个怪你。”
他顿了顿,站了起来,亲自拿了鞋子过来给路天泽穿上:“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承诺只对苏秦有用?”
苏末一靠近,路天泽那些过去心理阴影就来了,他发现哪怕他回来了,跟苏末已经没有关系了,他还是怕苏末。
他手脚僵硬地任由苏末给他穿好鞋子,觉得浑身像是被蟒蛇缠住了似的别扭,喉咙都打结了:“当然,我喜欢……喜欢他。”
“我知道啊。”苏末笑笑,低下头亲了一下路天泽,後者僵硬地看著他,压根不知道挣扎,“我知道你爱他,爱到甚至为了他杀了我的地步。”
苏末的唇很软,暖暖的甜蜜气息,可能是吃了草莓果冻,也可能是含过水果切片,路天泽不是很分得清,他什麽也想不了。
“真软。”苏末轻声感叹,他的舌头很灵活,轻轻地舔著路天泽的唇,轻盈的像蜻蜓点水,温柔有礼却纠缠出情欲的味道,“二十年了,我第一次亲到你。”
近在咫尺的呼吸喷洒到脸上是一股清冽的味道,路天泽才迟钝地想起,苏末应该是吃了薄荷糖,是的,薄荷糖,那糖还是他上次给苏末的。
愈是慌乱的情况下,路天泽反而越是容易天马行空的乱想,比如他现在想到的不是苏末为什麽要隐瞒,而是想他终於知道苏末每次感叹的二十年是什麽东西了。
他记得苏末每次感叹时的难受,他也了解那种午夜梦回间辗转反侧的痛苦,原来真的是为了自己麽,他恍惚地想。
“我有时候也会想。”苏末手指从路天泽的头发上滑了下来,慢慢摸索到了路天泽的耳朵,轻轻地揉捏起来,“我到底是不是有病。”
“路天泽你知道麽?我到死都没恨过你,爱你爱到发狂,我闭眼的时候都不甘心,我想我居然比你先死了,我想火那麽大,烧起来那麽疼,我却不能摸著你皱起的眉头,威胁你笑起来了。”
苏末的动作极其轻柔,却摸的路天泽身上一阵火,那火如此热烈,从耳朵燃烧,很快就烧满了全身,脖子都红了起来。
“我……”路天泽瞪著苏末,挣扎半晌才开口,他现在嗓子里火烧火燎的,每个字都好像是从心脏里直接蹦出来的,干涩艰难,“我……”
苏末居然真的这麽爱他麽?路天泽感觉心跳如雷,他想说点儿什麽,但是又说不出来,说谢谢你爱我麽?还是说对不起?
他想起上一世他死的时候那样发誓,他要爱苏末,很爱很爱,用一生去爱。
“我……”路天泽努力地张口,苏末却突然放开了他,往後退了两步。
“你别说话。”苏末低声说,用手捂住路天泽的眼睛,他的手细腻柔软,盖在眼睑上痒痒的,路天泽有点儿想笑,却又觉得眼睛干涩的厉害。
他没有去推苏末的手,就让苏末捂著他的眼睛,外面的雨已经落了半天了,这会儿终於进入了高潮,狂声大作,电闪雷鸣,好像老天都在咆哮。
就是这种吵闹的状态下,路天泽却